陳平安豎起大拇指,“不過是看我畫了一牆雪泥符,這就學去七八成功力了,不愧是北俱蘆洲的陸地蛟龍,如此年輕有為!”
齊景龍懶得搭理他,準備走了。
早走一分,早點找到割鹿山的話事人,這家夥就多安穩一分。
至於找到了割鹿山的人,當然是要講道理了。
不過這會兒齊景龍瞥了眼陳平安,法袍之外的肌膚,多是皮開肉綻,還有幾處白骨裸露,皺眉問道:“你這家夥就從來不知道疼?”
陳平安嗬嗬一笑,“我輩武夫,些許傷勢……”
齊景龍突然出現在陳平安身邊,一把按住他肩頭。
陳平安頓時臉龐扭曲起來,肩頭一矮,躲過齊景龍,“嘛呢!”
齊景龍這才笑道:“還好,總算還是個人。”
齊景龍環顧四周,抬手一抓,數道金光掠入袖中,應該都是他的獨門符籙,確定四周是否有隱藏殺機。
陳平安笑問道:“真不喝點酒再走?”
齊景龍氣笑道:“喝喝喝,給人揍得少掉幾斤血,就靠喝酒找補回來?你們純粹武夫就這麽個豪邁法子?”
陳平安一本正色道:“實不相瞞,挨了那位前輩三拳過後,我如今境界暴漲,這就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齊景龍再不抓緊破境,以後都沒臉見我。”
齊景龍問道:“你這是金身境了,還是遠遊境了?”
陳平安笑道:“跟你聊天挺沒勁。”
齊景龍二話不說,直接禦風遠遊離去,身形縹緲如煙,然後瞬間消逝不見。
絕對是上乘符籙傍身的緣故。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莫過於此。
陳平安沒有任何愧疚,甚至都不用道謝。
道理更簡單。
以後齊景龍喊他陳平安幫忙,一樣如此。
不過陳平安還是希望這樣的機會,不要有。即便有,也要晚一些,等他的劍術更高,出劍更快,當然還有拳頭更硬。越晚越好。
因為天底下最經得起推敲的兩個字,就算是他的名字。
平安。
在齊景龍遠去後,陳平安閑來無事,修養一事,尤其是肉身體魄的痊愈,急不來。
陳平安猶豫了一下,反正四下無人,就開始頭腳顛倒,以腦袋撐地,嚐試著將天地樁和其餘三樁融合一起。
以頭點地,“緩緩而走”。
半炷香後,陳平安一掌拍地,飄然旋轉,重新站定,拍了拍腦袋上的泥土塵屑,感覺不太好。
結果陳平安看到竹箱那邊站著去而複還的齊景龍。
陳平安道:“跟個鬼似的,
大白天嚇唬人?”
齊景龍好奇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陳平安繼續拍著腦袋,鄭重其事道:“練習走樁啊,獨門秘術,你要不要學?一般人想學,我都不教他。”
齊景龍抖了抖袖子,先後將兩壺從骸骨灘那邊買來的仙家酒釀,放在竹箱上,“那你繼續。”
齊景龍再次化虹升空,然後身形再次驀然消散無蹤跡。
陳平安坐在竹箱上,拎起那壺酒,是貨真價實的仙家酒水,不是那市井坊間的糯米酒釀。
這家夥好像比自己是要厚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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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山舉辦了一場盛宴,慶賀山上劍仙之一的陶家老祖嫡孫女陶紫,躋身洞府境。
洞府境是一道大門檻。
躋身了洞府境,是中五境神仙。
除了各方勢力前來道賀的眾多拜山禮,正陽山自己這邊當然賀禮更重,直接贈送了少女一座從外地搬遷而來的山峰,作為陶紫的私人花園,不算開峰,畢竟少女尚未金丹,但是陶紫除了誕生之時就有一座山峰,後來蘇稼離開正陽山,蘇稼的那座山峰就撥給了陶紫,現在這位少女一人就手握三座靈氣充沛的風水寶地,可謂嫁妝豐厚,將來誰若是能夠與她結為山上道侶,真是上輩子修來的天大福氣。
而那座被正陽山祖師堂當做賀禮的山峰,是一座小國舊山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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