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數萬大軍拉開陣勢,就如同廣州西側之戰,那時候一員猛將的作用其實並不大。那麽是黃得功硬衝嚴整的軍陣,也是打成馬蜂窩的下場。
但是而今,雙方在南城甕城之中,城牆之上,街道之上,這都是擺不開陣勢的。這種複雜的情況之下,一員猛將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不過明軍這邊也並非沒有武藝超群的將領。
在瞿式耜還沒有來之前,胡一青就先到了。
張軒或許不知道,但是胡一青卻覺得張軒對他有殺兄之仇,當時殺了趙印選的雖然不是郝搖旗,但是胡一青卻不在乎。一上來就是拚命的架勢。胡一青忽然出現挽回了即將崩潰的戰局。
瞿式耜在胡一青之後,來到了戰場之上。
他見城門以北一塊不大的空地之上,此刻卻成了修羅場。
殘肢斷臂,屍體層層累積,從裝束上來看大部分都是明軍一方的,不過夏軍也不是金剛不壞之身,在密集的貼身肉搏之中,也有相當一部分夏軍士卒死在這裏了。
瞿式耜見此慘狀,心中一緊,說道:“張大人何在?”
這些士卒雖然死的很慘,但是在瞿式耜眼中,他們遠遠比不上張同敞。士卒讓開了道路,瞿式耜走過去,卻見張同敞靠在牆壁半躺著。瞿式耜一眼就能看見張同敞的胸口一個長箭刺了進去,不知道深入了多少。大量的血衝張同敞身上流了出來。
不過片刻,就將地麵染紅了一大片。
瞿式耜大聲說道:“郎中,快叫郎中。”
“不用了。”張同敞的聲音很微弱,瞿式耜幾乎聽不見,隻是見張同敞嘴唇微動,半猜半看,才聽明白張同敞的話,說道:“下麵的人已經去叫了,再說我自己知道我的事。明顯正中心脈,無藥可救了。”
這個時代講究,不為良相遍為良醫。文人士大夫大多都有一兩手醫術。或許給人看病不行。但是判斷傷勢如何,卻是可以的。瞿式耜看的出來,正如張同敞所言。
瞿式耜跪在張同敞身邊,說道:“別山,還有什麽事要交代,隻要你說了我一定給你辦好?”
別山就是張同敞的字。
張同敞微微一笑說道:“國勢如此,我哪裏有什麽私事,唯一擔心一點。”也許是他說話累了,也許是他不好明說,而是扯過瞿式耜的手中,在瞿式耜的手心之上,寫了一個“陛”。
瞿式耜說道:“你擔心陛下,你放心,有我在,定然能保證陛下安全。”
張同敞輕輕搖頭,又在瞿式耜的手上寫了一個字:“逃。”
瞿式耜感覺到這個字,心中猛地一動。張同敞的擔心,正好撮中了瞿式耜的擔心。對他們這一位皇帝,瞿式耜也了解不少,不是昏君,但也不是什麽英明之主,比起隆武遠遠不如。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