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為關鍵的是,這層東西在他的感知裏依舊清晰的存在。
隨著他的下一個動念,這層熒光完全消失。
那些剛剛沁出他血肉的遊絲,隨著他的動念返回到他的體內,分散在他的氣血之中,又如同無數的小劍懸浮其間。
接下來的十數個呼吸的時間,林意不斷讓這些遊絲聚集,從指尖流淌出來,然後又收回,進進出出。
這種遊戲顯得有些孩子氣和可笑,隻是林意的麵色卻變得越來越凝重。
這些遊絲,不管到底是朱砂、銀、汞、錫、鉛等物變化而成,但在他的念力驅使下,使用起來卻似乎和真元並沒有特別大的區別。
他幾乎可以肯定,就承天境之上的修行者能夠將真元凝形一樣,這些遊絲也可以隨著他的心意緊聚成尖銳而堅硬的物事,比如變成一柄劍。
這柄劍能有多鋒利和堅韌,隻取決於他能納多少這樣的遊絲在體內。
“有意思。”
林意忍不住搖了搖頭,輕聲自語了一句。
能夠納多少這樣的遊絲在體內,現在其實隻取決於他能夠煉化多少顆這樣的重汞丹藥而不導致氣血衰敗。
這需要一種微妙的平衡,就像是那些苦練氣力的武者,每日都在消耗大量氣力的同時,卻不讓自己的筋肉超過極限而留下隱傷,還能讓氣力穩定的增長一樣。
他不能讓這天經的手段影響到他的大俱羅之路。
因為如果說無漏金身決是輔助大俱羅的功法,那這天經便真的像是一柄變化無窮的劍,是一種武器。
他又撚起一顆丹藥,吞服下去。
他第一次接觸天經的修行,的確比當年的何修行還要強出很多,若是此時何修行能夠親見,也必定大為震驚。
當年的何修行第一次修行,也隻不過吞服了五丸這樣的丹藥,而林意卻接連不斷,一直將這幾瓶丹藥將近服光,隻剩下十餘顆時,林意才隱隱確定,再煉化下去,自己體內那種循環不息的生機將會被打破。
一夜即將過去。
東方的天空已經隱隱泛起魚肚白。
林意出了一身大汗,除了那些藥力本身帶來的燥熱之外,藥力中不能融於氣血的其它雜質,也大多被他排出體外。
他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動念令所有懸浮在鮮血之中的遊絲隨著自己的心意而行,從右手指尖流淌出來。
空氣裏響起輕微的嗤嗤響聲。
這種聲音很像一名修行者被飛劍割喉之後,鮮血急劇的從切開的血管之中噴灑出來的聲音。
林意同樣也有失血的感覺。
那些遊絲之中也浸潤著他的鮮血,在不斷流淌出他指尖的同時,也不斷帶出他體內的鮮血,然後不斷凝聚。
他的指尖亮起晶瑩的熒光。
這種光亮比那些承天境中階的修行者劇烈動用真元時產生的光亮還要耀眼數倍。
一道多為紅色,偶爾泛出些銀絲的光華在他的指尖凝成,就如一截小劍,就如一些強大的修行者施劍時,劍尖前端形成的劍芒。
林意揮手,這道光華切過他所坐的蒲團的一角。
然後這一個蒲團的一角,就如同柔嫩的豆腐一樣被切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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