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光轉頭看著他,連身體都擺動起來,她笑著說道:“既然我們已經按照約定將這些人送到了天羅古城,那接下來除非你們自己想送死,想先試試那名獨臂道人的手段,否則便什麽都不用做,隻要安生躲著。”
……
“來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名遺族之中的修行者出現在那名身披著巨大衣衫的女子身後。
這名遺族的修行者是個駝子。
他的背就像是背著一口巨鍋般駝,但即便如此,他也隻比尋常人要顯得高大一些。
他的裝束也很奇怪。
他穿著一件很厚重的黑袍。
這件黑袍的領口,卻像是一個高大的煙囪,將他的整個臉麵都籠罩在了裏麵。
“確定她說的那名叫白月露的女子在這些人裏麵?”巨大的衣衫下,那名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黑袍駝子點了點頭,道:“確定有蒼狼血脈。”
籠罩在巨大衣衫下的女子靜默了一個呼吸的時間,然後點了點頭,道:“若是他們真的肯為那十幾個孩童進城
來,將那十幾個孩童交給他們的時候,將天都光也交給他們。”
黑袍駝子頓時愣住。
在他的印象裏,這名令人敬服的女子在過往的很多年裏,即便是對自己的敵人都極為守信,然而他十分清楚,將天都光也交給對方,這根本就不在之前的約定或是計劃裏。
“隻要他們進城來接這些人,我們在將他們困住之前,就直接將天都光交給他們?”他抬起頭來,滿心疑惑的輕聲問道,“那些苦行僧…”
“他們隻要進城,宋老三就會馬上出手。”
籠罩在巨大衣衫下的女子聲音平靜的傳了出來,“那些苦行僧即便想要保護她,宋老三出手時,他們也自然會亂一陣,天都光雖然修為不弱,但讓楊兄去,她根本不可能有還手之力。”
“好。”
黑袍駝子深吸了一口氣,他強行按下了心中的疑惑,不再多問。雖然他根本想不明白在這種時候要將天都光直接擒住送給對方是什麽意思,或者有什麽意義,但即便她下了這樣的命令,這便不是他所能過問和質疑的。
巨大衣衫下的女子漠然的平視前方。
她的目光似乎能夠透過這件奇特的衣衫,看到遠處的那幾條影跡。
冤有頭債有主。
對方到這天羅城來,並非是因為他們遺族,而是因為天都光,但接下來他們要這些人裏麵的白月露,這就是他們和這些人的恩怨。
在此之前,將天都光交給他們,那些苦行僧如何反應,那便是他們的事情。
但讓她生起將天都光交給這些人的念頭的最主要原因,不是一事歸一事,事事劃清,而是沒有人知道,她有一個無法觸碰的忌諱。
她生平最忌諱的,便是竊走人家的小孩子,再用來要挾別人。
她很清楚天都光是那種不能說是有野心,但卻是真正唯恐天下不亂的怪物,不管天都光做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她都無所謂,但天都光自己,卻沒有想到,自己無意中觸犯了她最大的忌諱。
而且無論是天都光還是這些苦行僧,甚至是魔宗,他們都犯下了一點錯誤。
他們都認為“遺族”之所以在北魏遷都洛陽之後都一直隱忍不發,隻是因為遺族的力量已經不濟,生怕被北魏皇帝和漠北的苦行僧眾兩麵夾擊。
隻可惜真正的原因,卻不在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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