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末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每年彼此生日，我和阿彥都是絞盡腦汁給對方準備生日禮物。起先幾年比較好送，越到後來就越難了，心意不能重複使用，又不能流於俗套。 朋友笑話我們矯情，都老夫少妻了，還搞這些玩意，我一本正經地告訴她：越老夫老妻越要這樣，婚姻不是生活的終點，而是另一段生活的起點。 其實，對於我而言，每一天都是起點。 阿彥的生日在冬天，多年以來，我一直有一個心願，有點小浪漫，也有點理想化。我神神秘秘地對他說：今年，你生日的時候，我想送你一件禮物，這個世界上隻有一件。 阿彥笑得很不正經，伸手摸摸我的肚子：你該不是想送我這個吧？ 我沒好氣地拍開他的手。 阿彥生日那天，特地穿了西裝打了領結，對著鏡子左照右照，喃喃自語：結婚時都沒這麽隆重啊！ 我給予他高度評價：很好，帥斃了。心裏是滿滿的感動，這個男人一直都很珍惜我的心意。 在西餐廳裏，阿彥一身正裝，我一身旗袍，目光柔情繾綣，我感謝生活，時光流逝，卻沒有衝淡我們的感情。在日日平凡的生活裏，我們的感情從相互吸引到漸漸融入彼此的骨血，我們無比了解對方，卻又時時能夠感受到對方身上的變化。我們充滿了期待，總能以欣賞的目光去看待這一切。 我舉起紅酒對他說：為我們現在還在一起幹杯！ 阿彥笑著搖搖頭，與我幹了這杯，我讓他閉上眼睛，把一塊玉係在他脖子上。 那是我尋找了好幾個月從緬甸買來的明料，冰種滿綠，開出了一對玉佩，玉佩的圖案很傳統，一對龍鳳，唯一不同的是玉佩的背麵刻了兩句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是我十幾歲時的願望，如今終於有一個人，讓我願意去實現這個願望。這對玉佩雕成的時候，有人想出高價收購，我是個俗人，那個價格很吸引我，隻是這一次，無論對方如何加價，我都搖頭。 我和他，各執一塊，我的這一塊，此刻正係在我的脖子上。 阿彥說：這是我們今生的約定，不離不棄。 這一刻，我覺得很幸福。曾經有人問我，覺得自己這一生會幸福嗎？我不敢說，也不知道。這一生是否幸福，隻有等到我臨終的時候，才能蓋棺定論，而現在，我隻要覺得當下是幸福的就可以了。 吹蠟燭的時候，阿彥許願。回去的路上，他告訴我：我的願望就是每年我生日的時候，你都會陪我一起度過。 此刻，阿彥已經睡下了，而我心思起伏，了無睡意。 我想在他生日這天寫下一點什麽，以後再看的時候，可以重溫一遍此時的心情。 可是，平時洋洋灑灑的我，此刻卻筆拙了。 心裏隻有滿滿的謝意：親愛的，謝謝你，謝謝你的愛，謝謝你這一路陪我走過，謝謝你一直牽著我的手。寫到這裏，突然情緒失控，禁不住熱淚盈眶，我走到床邊，附身親了親他的額頭，似乎有感應一般，他的眉頭微微動了動。 我輕輕地說：你知不知道，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 謹以此書獻給我最深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