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皇都裏該是沒有死人的,除了夏錦衣一句“沒教養”然後砍了的、來自慎密府邸的那個矮個子青年。
天色已經全黑了,四周黑壓壓、靜悄悄,大坑裏隻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屍體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夏錦衣在大坑的邊緣躑躅稍許,無奈隻得開口:“本少倒是叫人備了些桂花糕,若是此時再不回去,便要叫琴殺都偷了吃去。”她話音未落,就見大坑裏那黑漆漆的人影,詐屍一般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等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珠,直愣愣看著夏錦衣。
夏錦衣看著對麵那人,心中蕩漾起莫名的溫暖,她的聲音裏,竟是沒了那淡然,反到溫柔了些許:“我特意囑咐了他們,你不嫌甜膩的。”
那人伸手,在臉頰上輕輕一搓,竟是搓掉了一層輕薄如蟬翼的紗紙,慘淡的月光映照出那張稚嫩的小臉,細看眉眼,俊逸清揚,儼然是個帥氣的公子哥兒,左眼下麵有淡淡的黑色麵紋,映襯著他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得高雅不俗。他大概十六七歲模樣,眼角竟是泛起水霧。
他突然撲過來,像一陣風一樣,鑽進夏錦衣的懷裏,緊緊地箍著她的腰,咬著牙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小筱。”夏錦衣輕輕說。
“你叫我什麽?嗯?嶽錦衣你叫我什麽?”男孩倔強地抬起頭瞪她,但還是不鬆手:“有你這樣的姐姐嗎?下手也太狠了!”
夏錦衣微笑著抹了他脖子上的血痕,那裏沒有傷口。
當方瑟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長公主府,上了小閣樓,就看見一群丫鬟小廝都圍著什麽,唧唧喳喳吵鬧個不停,他也不管右手邊十步左右洞開的房門裏映射出喜氣洋洋的禮服顏色,搬了椅子坐在一旁,等人發現他。
第一個發現方瑟的人是陸離,她拍拍手,大聲喊:“呀,琴師哥哥你回來了!”
人群主動散開,方瑟故作瀟灑地端起茶杯送至唇邊,往夏錦衣方向一看,卻是愣住。夏錦衣坐在椅子上,她身旁竟有一個娃娃臉的少年挨著她坐在桌上,左手緊緊抓著夏錦衣的衣角,右手拿著小半塊桂花糕,塞得滿嘴都是,瞪著眼睛看著他。
“qisha……”他嘟噥著,方瑟聽出他是要說“琴殺”。
“方瑟,事情如何?”
“按我說的做便是,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方瑟說完,好奇地問:“這小子是誰?”陸離在一旁捂著鼻子嘀咕:“好大的醋味……”
夏錦衣露出一個旁人不曾見過的好看的笑容:“嗯,我弟弟,嶽錦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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