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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章(1/5)

作者:明曉溪字數:25644更新時間:2023-10-23 02:14:18

    暗夜羅給如歌服下的是一種叫做“遺忘”的迷藥。

    遺忘所有的痛苦,遺忘所有不願發生的事情,隻記得玉自寒和幼時無憂無慮的甜蜜時光。

    如歌重新變回了當初那個單純快樂的少女,她的眼睛閃亮,快樂跳躍在嘴角,雖然是在陰沉的暗河宮,她的笑聲依然一串串灑在每個角落,仿佛春天撲麵的清風。

    她每天最幸福的時刻是見到玉自寒的那一瞬,撲進他的懷中,象孩子一樣撒嬌,讓他溫柔的手掌愛撫她的臉頰、發梢。她喜歡躺在他的臂彎,靜靜聽他的心跳,聽著聽著,會慢慢睡去。

    可是,她能夠見到玉自寒的時間越來越少。玉自寒越來越忙,回來的越來越晚。有時候她會望見他眼中疲憊而複雜的神色,問他時,他卻隻是微笑。

    夜晚,如歌沉沉睡在玉自寒的懷中。

    她的呼吸均勻,長長的睫毛映著粉紅的麵頰,唇角彎著,象是在做一個甜美的夢。

    玉自寒將薄被掖在她的下巴。

    望著她許久,他閉上眼睛,眉心輕輕皺起。

    暗夜羅的勢力遠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北方八省的商業命脈為他所操縱,從銀號、酒樓、妓院、販鹽到鏢局、藥鋪,暗河全有涉及,利潤之豐厚影響之大足可動搖天下經濟;武林中,很多幫派都暗中依附暗河宮,自從烈明鏡辭世,暗夜羅更是有著一呼百應的氣勢,連天下無刀城也唯它馬首是瞻;宮廷裏,暗夜羅早已安插進很多暗河弟子,從皇上到景獻王、敬陽王的一舉一動,他事無巨細了如指掌。

    暗河宮,正如一條在地底暗暗流淌的河流,因為黑暗,因為無聲,沒有人會注意到它的存在。而不知不覺間,它已經滲透入每一個縫隙。

    隻是暗夜羅雖與敬陽王、景獻王都有勾結,但二王素知暗河宮的野心,對他頗多防範諸多小心。暗夜羅想要把握住朝廷軍隊的力量,就必須依靠玉自寒。

    玉自寒問道:“為何要取得天下?”

    暗夜羅眼神瘋狂:

    “將蒼生踩在腳下,讓它們掙紮哀求,它們的幸福就掌握在我的手中,而我偏偏要給它們痛苦!讓高尚的人變得齷齪,讓尊貴的人失去尊嚴,讓貞潔的人變得放蕩,讓富有的人窮困潦倒,讓所有的的貪婪和自私無限製地放大,讓背叛和血腥彌漫天空!”

    “那樣你就會感到快樂?”

    “快樂?!哈哈哈哈哈哈!!”暗夜羅狂笑,“你見到過頭痛發作的病人嗎?痛得用腦袋去撞牆,痛得用手扯掉所有的頭發,痛得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來!隻有其他的痛苦,才可以將頭痛暫時遺忘掉!”

    “你瘋了。”

    “我沒有瘋!”暗夜羅雙眼血紅。“我是一個死人。死人怎麽會瘋呢?!”在她背叛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死了。

    玉自寒寧靜道:“為什麽要讓我知道這麽多,你不怕我背叛你嗎?”

    “你不會。”暗夜羅笑著搖晃酒杯,“幸福的感覺正如食髓知味,一旦嚐過,再不會舍得丟棄。要麽是纏綿的愛,否則是刻骨的恨,你已沒有回頭的機會。”一旦他給如歌服下“遺忘”的解藥,那麽,她的恨意是玉自寒無法承受的。

    玉自寒沉默。

    如歌在他懷裏翻了個身,夢裏呢喃句什麽,窩在他頸邊咕咕笑起來。她的鼻息熨熱他的肌膚,胳膊橫過他的胸膛。

    玉自寒擁緊了她。

    他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個吻。

    偌大的暗河宮整日裏空空蕩蕩,很少看見人影。如歌隻有在晚上的時候才能看到玉自寒,於是她抱怨無聊。

    第二天,她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侍女。

    這個侍女沒有用黑紗蒙麵,麵容娟秀,溫婉嫻靜,她的眼睛幽深,裏麵似乎隱藏著千萬種難以言語的感情。

    “我叫做薰衣。”

    如歌讚歎道:“很好聽的名字啊,我叫你薰衣姐姐好嗎?”

    薰衣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不認得我了嗎?”

    如歌撓頭道:“我應該認得你嗎?啊,對不起,我好象有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我曾經陪伴了你八年……而且……”而且,我曾經把匕首插進趕來救我的你的胸膛。你真的全都忘了嗎?薰衣的眼底湧起一片淚光,然而她很快用沉靜掩蓋了它。

    如歌笑得不好意思:“這樣啊,怪不得我覺得姐姐有種熟悉的氣息呢。”她拉住薰衣的手,笑道,“姐姐坐,陪我說說話好嗎?這裏隻有我一個人,好悶的。”

    薰衣坐到她的身邊。

    “說什麽呢?”如歌想一想,“你是暗河宮的人嗎?”

    “是。”

    “那你的武功一定很高強了!”如歌兩眼放光,“這裏的每個人都很厲害的,走起路來就象雲一樣輕。”

    薰衣笑一笑:“還可以。”

    “姐姐你是怎麽來到暗河宮的呢?”如歌好奇道。

    “我出生在暗河宮。”

    如歌睜大眼睛,原來她和暗河宮有這麽深的淵源啊。

    “生我的女人是暗河宮的三宮主,所以我的命是屬於暗河的。”

    “生你的女人?”如歌皺眉,“你對自己母親的稱謂很奇特。”

    薰衣麵無表情道:“她不是我的母親,我不配。我隻是她一時憤怒下同一個不知姓名的男人生下來的,是她的恥辱。”

    如歌驚怔。

    半晌,她握住薰衣的手,溫暖傳到她的掌心:“每個母親都是愛自己的孩子的。也許是因為什麽原因,你的母親忘記告訴你她對你的愛。”

    薰衣淡道:“我不是小孩子了。”她的名字甚至都是到了烈火山莊之後小如歌幫她取的,在暗河宮她的身份連最低層的婢女都不如。

    “你恨她嗎?”如歌輕聲問。

    薰衣的手指抽搐一下,苦澀滑過她的唇邊。恨她嗎?應該是恨的。恨她從來都把自己當作工具來利用,恨她從沒有給過自己一點溫情,恨她看著自己的眼中總是有著厭惡。可是,為什麽她所有的命令自己總是遵從,當看到她的臉被毀掉時自己心裏會有種撕心裂肺的疼痛,為了她,自己甚至可以將匕首刺進一直關懷著自己的小姐胸膛。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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