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清澈瓊華從窗欞照入，地上似凝了層薄霜，添了夜的清涼。
窗簾搖曳，徐風絲絲縷縷，撩撥著餐桌上的亞麻色桌布。
顧輕舟還在沉思，電話就響起了。
司行霈的聲音，透過電話線傳過來，似乎不那麽清晰。
“......這麽熱的，吃得下飯嗎？”他問顧輕舟。
這麽遠打電話，就是問如此瑣事？
顧輕舟嗯了聲，心思還在白的宴會上，並未回神。
她情緒低落。
“吃了什麽？”司行霈又問。
顧輕舟道：“你可有事？”
“我沒事。聽你這口氣，你倒是有事。”司行霈聲音低醇，“告訴我，你怎麽了？”
顧輕舟沉吟了下，就了實話。
她“我沒事”等敷衍的話，會讓司行霈更擔心。
他有正事，顧輕舟也有，沒必要讓他再次趕回來，給彼此添麻煩。
她跟司行霈起了李家的宴會。李明居家的宴請，嶽城很多的巨賈名流都去了，全是嶽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顧輕舟平日裏交際乏乏，認識的人屈指可數。
她得罪的人不少，記恨軍政府因此而記恨她的人也有，隻是都藏在心裏。
她實在找不到那個明麵上記恨她的人。
“........今沒有看到董夫人，肯定不是她了。”顧輕舟道，“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沉默了下，顧輕舟歎氣，“我太多心了。上次去見宋醫生，宋醫生，英國的醫界有種法：槍傷之後人容易出現一種應激障礙，就是會無端誇大自己遇到的危險。
司行霈，我之前很相信自己的判斷，一有危險就極其警覺。可今我讓洛水去瞧，她什麽也沒看到，我擔心是我多心了。我可能生病了，病在心裏。”
她如此，司行霈會擔心。
其他人也會擔心。
可顧輕舟想一，她憋在心中會更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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