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夫道謝之後，沒有再開口，沉默向空吐了好幾個煙圈，借助走廊上的燈火，看了眼手表。
已經快淩晨五點了。
這一晚上，格外的漫長。
“......聽當時出事時，您也在蘇州，您記得自己和那個‘白遠業’有什麽關係嗎？”裴明夫問。
司督軍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他隻記得自己被爆炸的餘波震傷耳朵，然後看到屋簷下那個女孩子；再次有了意識，他就被人抬了回去。
中間的事，他一點印象也沒櫻
“白遠業也沒，對吧？”司督軍問。
裴明夫歎氣：“沒櫻我也想不起來，當時那場爆炸案我記得，傷亡太重了，我一連轉了七十多個時，最後自己累暈過去的。
我不到三裏做了無數場手術，也被等著的家屬哭鬧折騰了好幾場，有些手術至今還記得，但我不記得白遠業和他的家人。”
司督軍沉默看了眼寂靜的夜空。
白遠業深刻的仇恨，在司督軍和裴明夫看來，是那場爆炸中的微末，哪怕白遠業殺到了家門口，他們也不記得了。
“白遠業身邊有兩個馬來國王的私生子，他所謂報仇是假的，借助馬來皇室的名頭趕走英國人，再製造混亂取消護衛司署，自己成為新的馬來國王，這才是他的目的。”司督軍道。
從最後的結果來看，白遠業是利用了所有人，包括他口口聲聲要幫他們一起複仇的人。
隻可惜，他在地方呆久了，不知道顧輕舟和司行霈的厲害。
白遠業是一隻真正的井底之蛙，他隻能看到頭頂的那片空。
“出了這件事，新加坡估計要亂一段時間，你們怎麽打算？還留在這裏嗎？”裴明夫問。
司督軍道：“戰鬥過的地方，會產生歸屬感，別我們，徐家和阮家也會留下的，你們家也是。”
為了它流過血，它才算是真正的家園。
“不過，總督府那些人，怕是要全部回英國去，看英國佬怎麽安排接下來的事務吧。”司督軍道，“從今開始，新加坡就是個新的世界了。”
裴明夫又看了眼遠處，海與的交匯處，漸漸有了一抹青灰色，就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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