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衣沉默下來，兩人就這樣並排坐著，過了一會趙古亭也走上前來，手上端著一個大盤，裏麵擺著幾碗白粥，在冬夜裏騰騰冒著熱氣。
“殷公子和月兒姑娘呢？”
夜白衣道：“進山打獵去了。”
趙古亭搖搖頭道：“殷公子想必是在家裏很少出獵的人，對這各個時節的動物習性不甚了解。這個季節還哪來的獵物，鳥雀該南下的月初就該走了，兔子狐狸差不多也都進了洞裏，現在這山裏比墳場還要安靜啊。”
老人分別遞了兩碗粥給二人，自己又端了一碗，坐到一邊吹著熱氣慢慢嘬著。
趙古亭的臉色比起眾人緩和許多，畢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也上過戰場，也挨過饑荒，見過的死人不計其數，能有此心境夜白衣也是見怪不怪。
月影朦朧，如沐墨紗。月下夜白衣和趙古亭兩人喝粥的聲音此起彼伏，在這野外進食兩人全然沒有食不語的覺悟。相比之下驚蟄這邊要安靜許多，隻是抱著個碗邊啃來啃去，顯得心事重重，半不見碗裏那粥有絲毫減少的跡象。
趙古亭見狀，語重心長道：“丫頭，大地大吃飯最大，再傷心也不能虧待了肚子。當年我隨軍行路蹲在死人邊吃饃饃的時候可沒人這些實在道理，誰吃慢了沒準接下來一整都得餓著個肚子走上百八十裏路。老爺賞飯吃最不定時候，趁著粥還沒涼快些吃。”
驚蟄瞟了老頭一眼，賭氣般道：“冷了我多捂下手怎麽了，非要喝完捧著個冰冰涼的破碗嗎……”
姑娘完哼了一聲，又把目光投在火堆上，心不在焉地啃著碗邊。趙古亭隻好幹笑著地了兩句：“當然，也行，也行。”
沒過多久，殷有成和月兒兩人從林中回來，兩手空空，看其臉色顯然這趟出獵撲了個空。
“唉你大爺的，山裏有些地兒昨晚的雪都沒化幹淨，又是晚上，連個貂毛都沒見到，真是走大運了……”
月兒姑娘在後麵不停安慰。趙古亭老人招呼著兩人坐下喝粥，同時發現自己碗裏的也差不多喝完了，於是起身道：“那邊火上還有，你們喝完不夠再來舀就是。”
完後老人又把目光投向驚蟄，用碗輕輕敲了一下丫頭的腦袋，道：“丫頭快些喝了跟我進屋來，和你點事兒。”
驚蟄一臉幽怨地捂著腦袋揉了揉，偏過頭看見趙古亭已經轉身離去，暗自思忖一會後，雙手捧起那晚涼的差不多了的白粥一口氣給它呼嚕完，還不忘舔了舔冰冰涼的碗底，當即起身離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