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庫是不曾撥錢了。都是小王子自己貼補。”
“那麽這次倉豐城義軍……想來,他也隱名在義軍之中了?”
“應該……應該是的。”
殿中沉默了一陣。
“劉淮啊。”
“奴才在。”
“去找到玄策,帶他離開。”
“奴才這就去安排。”
“不是安排。”陽建德抬眼看著他:“須得你親自去。”
“陛下!”劉淮一下子跪倒在陽建德麵前:“還請陛下另擇其人,奴才實在不願在此時離開!”
陽建德幽幽說道:“大廈將傾,這幽幽深宮,孤還能信得過誰呢?”
他伸出手來,拍了拍劉淮的肩膀:“狗奴才,孤行決死之事,你須讓孤後顧無憂。知否?”
劉淮流著淚道:“奴才……領命!”
“唔……”陽建德似乎自言自語般:“總該留點什麽給他。”
在這一刻,情感仿佛抵住了滅情絕欲血魔功的侵蝕,他眼中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柔軟。
劉淮跪在地上,隻是流淚。
陽建德伸手,將禦盒打開,將盒中的玉璽拍了又拍,撫了又撫。
最後還是放下。
解下腰間的盤龍玉佩,放在劉淮手裏。
相較於玉璽,這枚玉佩雖然精致,但本身既無威能,也無什麽神聖意義。實在是普通得多。
但劉淮卻能夠明白,陽建德為什麽隻留下這枚玉佩給陽玄策。
因為一方國璽,會為陽玄策引去無窮無盡的追殺。這一枚玉佩,卻無人會在意。
這玉佩本身也沒有什麽另外的含義,不過是一個父親,留給兒子的念想。
“陛下可有什麽話帶給小王子?”劉淮含淚問。
陽建德靠回龍椅,仿佛已經很累,擺擺手,示意什麽也不必說。
劉淮揣著盤龍玉佩,別的什麽也不帶,匆匆便出了大殿,徑直離宮。
而陽建德在大殿獨坐,沉默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才忽然想到什麽似的,說道:“跟玄策說一聲,‘對不起’吧。”
說完之後,他才反應過來,劉淮已經走了。
“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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