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盡是喜歡瓊花的。
瓊花是忍冬科落葉或半常綠灌木。枝廣展,樹冠呈球形。葉對生,卵形或橢圓形,邊緣有細齒,背麵疏生星狀毛。花序周圍是白色大型的不孕花,中部是可孕花。核果橢圓形,先紅後果。花期四月。果期十月到十一月。一般四、五月間開花,花大如盤,潔白如玉,晶瑩剔透。聚傘花序生於枝端,周邊八朵為萼片發育成的不孕花,中間為雙性小花。十、十一月果實鮮紅,樹種誘鳥。
可是,冬天最遺憾的事情,便是沒有瓊花。
今夜,無月無星,濃密厚重的烏雲籠罩了整個天空。
揚州城在下著傾盆大雪。
這個季節總是多雨,這樣多雨的季節總是讓人從內心深處覺得有股淡淡的哀傷。
阿盡又在喝酒,喝的還是女兒紅。
她這次喝酒的地點已不在船上,而是在床上。
這也不是她的床,而是揚州王府裏的靠南麵屋子裏的床。
在一個時辰前,那時候天空還是很藍很清澈的。
阿盡在一條很寬廣的大街上閑逛。
雖然,如今阿盡是個女人,已經為人婦,但是,她是個閑不住的人。
就在她覺得無聊得要命,想找個能舒舒服服喝酒,喝醉了可以舒舒服服睡一覺的地方時,她眼睛一瞟,就看到了揚州府那兩扇很豪華很氣派的朱紅大門,還有那刻著據說是老皇帝親筆禦賜‘揚州王’三個字的燙金牌匾。
光看這兩樣東西的排場,她就知道有了好去處。
阿盡找一張好床的本事,並不比偷酒的本事差多少,所以,她剛翻過院牆到了王府的後院裏,一眼就瞄上這間屋子。
從外觀上來看,這間屋子的外表實在很普通,比起府裏的其他房子,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寒酸。
但是夜阿盡有個直覺,很強烈的直覺,這間屋子裏的床一定很不錯,絕對適合喝醉了睡個美覺。
事實證明,女人的第六感往往很準確。
這間屋子的床實在夠大、夠軟,還有種很香很清新很幹淨的味道。
所以,她一倒下去就不想動了,連一個手指也不想動。
她相信任何人睡到這樣的床上,都會舒服的動不了。
但是,她必須動,因為有這麽一張好床,不喝醉了呼呼大睡一覺,豈不讓人覺得可惜。
因此,她從腰間解下裝酒的葫蘆,開始慢慢喝。
她一點都不急,人生苦多,好時光就應該慢慢享受。
她的這個葫蘆很特別,整體上看起來要比市麵上平常用來裝酒的葫蘆起碼大三倍,在金黃色的表麵上用彩漆繪著一個人,一個身穿白衣正在彈琴的男人。
它似乎被人用手撫摸過很多遍,這個男人的臉上,有許多地方的漆已剝落,樣子看起來很模糊,隻有他那雙低垂的眼睛,似乎帶有絲絲說不盡的纏綿和溫柔。
阿盡癡癡的看著這雙眼睛,感覺自己就要醉了,並不是因為肚子裏越來越多的酒精,而是,因為這雙眼睛,也隻有這雙眼睛。
她就要醉死在這雙眼睛裏了。
突然,門外隱隱傳來車輪在地上碾過的聲音,過了會,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麵推開。
這個人似乎在外室四處翻找什麽?
吱吱的車輪聲一直響個不停。
在揚州王的王府裏,能夠坐著輪椅自由出入,從來不讓屬下陪伴在側,喜歡獨來獨往的人,隻有一個。
阿盡當然知道這個人,天下不知道這個人的人也沒幾個,因為,這個人實在是名,更何況他們兩人還有一次交過手。
她握著緊緊的抱著那個葫蘆,用手指,輕輕的摩挲著上麵的那個眉眼低垂的男人,慢慢覺得心裏有一股巨大的悲傷如同魔鬼張開的那張血盆大口,就要把她自己整個吞下去。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