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靈堂

蘇璃頭戴麻冠，身著粗疏的白麻衣，跪在靈堂前，悲悲戚戚地哭著，一有親友前來吊唁司馬夫人，她便躬身致謝。

蘇璃的同胞妹妹蘇環亦跪在一旁，同樣的一臉哀傷，隻是她畢竟年紀尚淺，還不懂得掩飾眼中的不忿。

蘇環一麵哭，一麵時不時地望向屋外，嬌聲道：“大姐可真夠清閑的，母親走了，她竟然連靈堂都不守，虧得母親以往那麽疼她！”

周圍親眷詫異地望向蘇環，之前還想著怎麽沒見大姐兒蘇玥，此時一聽，才得知她竟沒來。

蘇璃與蘇環的生母柳姨娘一邊以帕拭淚，一邊哭哭啼啼地：“大奶奶入殮時，大姐一時激動，厥過去了……”

“哼，我聽下人們，大姐她早醒了，在屋裏吃茶，就是不過來！姨娘，你就別為她掩飾了。”蘇環撇嘴道，“大姐推自己身子不適，可母親過世，即便身體再怎麽難受，就是爬，她也該爬過來守靈呀！大姐這麽嬌氣，難道連母親最後一麵也不想見嗎？”

周圍親眷都在心中不住地點頭，以往都道這相門千金蘇大姐為人冷漠無情，大家還將信將疑，現在她連亡母的葬禮都不參加，可見真真是沒長心肝呀！

蘇環見大家臉上露出鄙夷之色，心中得意，不覺又提高聲調道：“大姐再怎麽，也算是京中貴女，可她這冷漠性子我看哪，連山野村婦都不如……”

“是嗎？那你有這麽個山野村婦姐姐，豈不是更要低人一等？”

靈堂門口，蘇玥著一身孝服，在雅蘭的攙扶下，踉踉蹌蹌地走進來。她捂著胸口，臉色慘白，嘴角還淌著一絲血跡，“母親剛過世，四妹你卻在靈堂上對嫡姐出言不遜，你又是如何對得起母親的？”

雅蘭紅著眼睛，一臉悲憤地高聲：“四姐，你怎麽能如此我們姐？！我們姐甫一聽大奶奶沒了，難受得悶頭就栽倒了，好不容易醒過來，就要來靈堂守靈。可我們姐悲傷過度，連路都走不動，硬是咬著牙堅持過來了。你看！連嘴角都咬出血了！”

“我……我……”蘇環一時愣在原地，騷得臉都紅了。

她隻聽二姐的丫鬟，二姐去看望大姐，希望她前來守靈，大姐推身體不適，無法前來，這才心生不滿，想在人前道道，出出大姐的醜，哪裏想到她竟又踉蹌著來了靈堂，這讓自己的臉可往哪兒擺呀？！

想到此處，蘇環不由得惱羞成怒，大姐不成了，隻好衝雅蘭叫道：“大姐平常是怎麽教導你們的？主子話，由得著你插嘴？”

她又不滿地看向蘇玥，“我看大姐平時是太慣著下人了，才讓她們敢在母親靈堂前搬弄是非！”

蘇玥揚起手，隻聽啪的一聲，狠狠地扇在蘇環臉上，後者的左臉頓時腫起五指印，被打蒙在當場。

蘇玥怒道：“到底是誰在母親靈堂前搬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