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月明星稀的晴朗夜空,卻不講道理地下了一場雨,山路濕滑,寒氣逼人。
陷空山山腳百米以下,瘴氣橫生,如霧纏繞;半山腰以上,則是白雲悠悠,宛如仙境。
山高仰止,除了催生高低不同的風景,同時也孕育了各類生靈,異蟲走獸,甚至有價值極高的罕見藥草。
以采藥為生的農人,睡眼惺忪、頭重腳輕從被窩裏爬起來,掖了掖女兒被角。好容易收拾齊了攀崖用的家夥什兒,打開門,卻被迎頭一場雨攔回去。隻能罵了一句賊老,無可奈何地再睡一場回籠覺。
被窩裏的嬌娥,使勁忍著一陣咳嗽,閉著眼睛裝睡;她感受阿爹在油燈下晃動的、開門的背影,臉上全是委屈,像是要生離死別似的;
聽見阿爹折回來,放下攀崖的家夥,回到他隔壁的破床上躺下。她樂嗬嗬地,心想這種冷雨連著下一百年才好呢。
殊不知阿爹不去采藥,父女倆在即將到來的隆冬雪季,要忍饑挨餓咯。
一場秋雨一場寒。
山君廟,地麵上的部分,安安靜靜的,鬼影兒都沒有。亂風吹雨入廟堂,今夜怕是再沒有過路的冤魂。
地麵下的部分,人聲鼎沸。
“哼,故弄玄虛!”
亡靈果林,張飛生前部下,曾經是一位壯懷激烈的少年,理想是做一位手握十萬兵權的夜郎國封疆大吏。
所以在他眼中,山上修士有什麽了不起,不也是兩個肩膀上扛一顆腦袋?難不成照著腦門一槍紮下去,還能紮進菊花?
他與沐雲年紀差不多大,對沐雲虛報龍虎山師府身份的事情,打心眼裏瞧不起。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行伍裏的漢子,道理最簡單,放之下皆可用。
不僅果林,八百亡靈中,可有一位,會將重生為人的希望,寄托在一個乳臭未幹的子手裏?
“勸你們,都站穩了!”
沐雲邪魅一笑,他對那些懷疑的目光視而不見,輕輕鬆開傳信飛劍。
飛劍自動懸浮在半空中,劉浩然忍不住睜大眼睛去看,隻見劍身上,銘刻著無數紛繁古樸的紋案。
據那些紋案,是墨家聖手親自篆刻,其實是百餘座縮版的縮地法陣。法陣一旦開啟,瞬間千萬裏,穿洲跨海,是下間速度最快的東西之一,所以飛劍傳信,是山上人最燒錢的開銷之一。
沐雲那傳信飛劍,是丹霞峰私有之物,當然是下山之時,師娘塞給他的。
師父的回信言簡意賅:“拿去!”
沐雲搓了搓手,有了師父的兩道劍氣,以往許多做不得的事情,不得要做一下試試。
懸停虛空中,巧靈動的劍身上,劇烈顫抖著,似乎有某種無法控製的危險之物,即將破封而出。
徐霞客作為武夫,對危險有生的感知力。以他一位五境武夫的強橫體魄,渾身肌膚卻泥糊的一般,開始出現無數肉眼不可見的細密裂紋,有殷紅的鮮血滲漏出來。
羅城的劍氣尚未解封,劍意已經濃稠如水!
“難道?”
徐霞客不敢大意,他下意識擺出一個拳架,渾厚拳意流淌全身,依舊無法阻擋那股未知力量的傷害。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