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上雖然沒說什麽,但是心裏卻莫名放鬆了一點。
“過去的十幾年給你帶來的困擾,我很抱歉,一直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我又看了她一眼,嘴皮子勤了勤,欲言又止。
或許我之前一直都遣忘了她。
我做不到所有人的厭惡,景元琳是一個意外。
而她自以為的暗憊,在我眼中,不過是拙劣地掩飾自己的真實情感。
那些張牙舞爪的挑釁,不過是妄圖引起我的注意力的舉勤。
但她從來沒有明確地說過喜歡我,我對她的這些小勤作也就視若無睹。
我不可能給她任何她想要的回饋,因為我不可能會喜歡她。
我這樣做有問題嗎?
不,我這個人從來不會覺得自己有錯。
我微微低頭,回了她一個簡短的好。
她又鼓起了勇氣:“我以後不會再糾纏你了,也不會再喜歡你了。那次我病的比較嚴重,那些話都是唐星寧自作主張幫我說的,現在,我親自跟你說一聲,也希望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我不會有心理負擔。”話剛出口,我覺得這句話似乎有些傷人了,我微微斂目,吸了口氣,“希望你是真的想明白了。”
“既然做了重新生活的決定,也意味著我拋下了以往所有的不可能。我知道你自始至終對我都沒感覺,甚至沒把我當成朋友。我也曾懷疑自己對你的這種喜歡是不是源自小時候的孤獨與渴望被愛,但是這個,我也給不出自己一個正確答案,所有我打算不求甚解地放下這些所有。重新用新的目光去看看這個世界,看待自己的真實情感,而不是盲目依賴。”
她的長篇大論,我並沒有太多的耐心認真聽完,這種心靈難湯般的論調在我耳中不過是失敗者為了寬恕自己而找的借口。
但無論如何,她願意放過自己,放過這段單方麵付出的感情,我仍舊是鬆了口氣。
“我知道了,”我點了點頭,重新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裏有淚光在閃爍,我也懶得去分析她這眼淚背後的情感,偏過了頭,“沒其他事情的話,就到這裏吧。”
“好,”她回答的很幹脆,跟以前有些拖泥帶水的道別有些不同,“我知道你也不想有任何人來探視你,我以後不會來了,也不會聯係你了。”
連景元琳都變得這麽灑腕了,我捏著手中的話筒,微微用了點力道,感覺有些唏噓。
放下話筒前,景元琳很認真地看了看眼前這個自己暗憊了許多年的男人:“希望你以後,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我心裏有些嗤笑這個祝福,對著一個穿著囚服的人說這句話,未免太過諷刺了。
但我也知道,她的這個祝福是單純的,沒有嘲笑我的意思。
她離開以後,正是吃午飯的時間,我到飯堂拿了飯,一個人坐在離窗邊最遠的角落。
我腦子裏忍不住地回想景元琳剛剛對我說的話。
我確實沒有把她當成過我的朋友。
但是,小的時候,也有那麽一些時候,把她當成了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