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說：“不知道，她和她哥哥昨天在我這兒不到十分鍾就離開了。她是來我這兒拿她的東西，她有一些東西放在我這兒了。”
“哦……”
這時從外邊進來了兩個女人，我們知道老板娘的生意來了，就不好再打擾她，我們就起身告別。從貝貝美容廳裏走出來。在車上，周景林有些激動，他說：“小梅的母親在老萬死的那天晚上去過舊倉庫。”
周景林今天早起在舊倉庫的發現在這裏得到了結論。我說：“可是她去舊倉庫幹什麽？”
一直沉默的老許說：“她就是那個幕後人！”
這使我感到意外，我說：“她是幕後人？”
老許說：“對，她就是陳平。”
我不由得驚叫起來，我說：“她就是陳平？”
老許說：“對，她就是我們要找的陳平。”接著，老許說出了他的看法。老許說：“當小梅和孫銘一塊兒離開美容廳的時候，躲在暗處的陳平已經認出了孫銘，她從老板娘那裏進一步得到了證實。你說，當時她看著孫銘和自己的女兒一塊離開的時候她心裏是個什麽滋味？她怎麽想？或許她一直都在尋找他們。可是找到他們她又怎麽去麵去他們？於是，她就想利用那本書來提醒孫銘，事情就這樣開始了……
我們都同意老許的這個推測，事情隻有這樣才能成立。可是仍有許多事情我們不能明白，但是我們都為事情的突然轉機而激動。我們當下決定去孫銘那裏，可是在孫銘居住的那個小區的門衛那裏，我們得到了孫銘的父親有病住院的消息。我們一連找了三家醫院才找到了孫銘，那個時候孫銘的父親還躺在病房裏搶救。在急救室門口，我們把剛才發現的情況對孫銘說了。
可是孫銘的精神變得十分麻木，好象是突然之間被誰打垮了似的。他說：“你們在說些什麽？”
老許說：“事情或許從這裏得到進展。”
他說：“什麽事情？”
我有些按耐不住，我說：“我們已經找到了陳平。”
孫銘說：“陳平？你們說些什麽呀？我不認識什麽陳平。”
孫銘突然間怎麽會否定他認識他要找的陳平呢？就是有楊玉坐在身邊也不至於這個樣子呀？現在他和先前判若兩人，這是為什麽？這使得我如墜五裏霧中。我從包裏掏出那本《而已集》遞給他說：“這本書你見過嗎？”
他接過那本書看了一眼，然後遞給我說：“沒有。”
接著他又說：“我並不認識你們，請你們離開這裏。”
我為他的話感到吃驚。這個人在突然之間變得冷漠無情，你說，怎麽會是這樣呢？
就在這個時候，急救室的門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來兩個醫生。一直坐在一邊聽我們說話的楊玉站了起來，她用一種乞求的目光看著醫生。
醫生說：“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
楊玉說：“你說什麽？”
醫生說：“他的心髒已經停止了跳動。”
楊玉一下子哭起來，她一邊哭一邊朝急救室裏去。可是孫銘卻對此沒有一點反映，他像一個木頭人一樣坐在那裏，他的身後是醫院走廊裏的牆壁，在灰紅色的燈光裏，那牆壁把他襯托得像一種在夜間昏昏欲睡的植物。
這就是在那個炎熱的夏天裏孫銘留給我的最後印象。
後來我常常想起那天晚上在我們離開那家醫院的時候老許對我說過的那句話。
老許說：“看上去，這個世界上的一切我們都是熟悉的，實際上我們知道的僅僅是一些皮毛而已。”
現在我仍然保留著那本《而已集》。
那本《而已集》就是那個夏天我所有經曆的最好見證。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