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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尊貴的妾(1/5)

作者:一粟紅塵字數:43972更新時間:2023-10-23 14:36:14

    不做尊貴的妾

    江州城的郊外。

    春暖花開的季節,到處彌漫著百花的清香,早起的鳥兒立在枝頭,一邊輕唱著晨歌,一邊好奇地注視著那立在山巔的女子,那女子此刻正隨意的站著在頂上,注視著天邊。

    此刻的天邊畫上一抹淡淡的青灰色,漸漸地幻化出藍青、紅紫,暈染成一片霞,轉瞬,紅光乍起,朝陽初升。

    無憂嘴角含笑,又是新的一天,無憂山的晨霧在金光中燃燒,像極了那日她放火燒木索橋的顏色。

    無憂想起那日的光景,似乎已經是上一輩子的事情了,其實也不過才一年多的時間。

    無憂極喜愛這片山嶺,因為站到無憂山上就可以看到城裏的相府,每日她都會來這無憂山,朝著相府的方向張望,雖然什麽都看不見,可是隻要朝著相府的方向望去,她的心就踏實了,她是個戀家的人。

    那日她從宮傲天眼皮子下麵離開,並沒有一直朝南方去,而是取道回了江州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話她一直很相信:所以這一年多來,不管宮傲天的人將南方翻了一個遍,也找不到她的蹤跡。

    周神醫和他的孫女早就來到了江州城,買下產業,開了醫館,名字叫做人和堂,與張仁和的仁和堂隻有一字之差,當時無憂瞧著周神醫取這名字的時候,的確被一口水嗆住,隨即心思一動:前世她曾記得有一仁和堂研製出鼠疫的藥方,會不會是她想錯了,那仁和堂,或許就是此人和堂。

    無憂動了心思,也就準了這名字,而她索性將自己的名字改為周人和,無憂記得前世研製出鼠疫藥方的那人叫張仁和?張和周其實也很相近,或許她能改變前世的痕跡,卻又不會太過顯眼,隻是對不起了張仁和,盜了他的名。

    無憂的周人和是掛在周神醫的名下,對外宣稱是祖孫的關係,周神醫當得起她的一聲爺爺,這一年多來盡心盡力的指導她的醫術,二人雖然沒有行拜師禮,可是早已有師徒之情。

    近一年來人和堂已經聲名遠播,人人都知道人和堂除了有位老神醫,還有位小神醫,兩位神醫醫術冠絕天下,隻是為人神秘:從不出診,尋常病症也不出手,皆有醫館的坐堂大夫出手,若是有人求診,也要按照他們的規矩來,會被帶到一秘密暗室,由他們二人會診,直到完全痊愈才會出來,不過出來後的病人決口不提兩位神醫之事,隻是隻字片語間,有人泄露神醫是祖孫二人,隻礙於多年前得罪了人,所以才躲到天子腳下以求庇護。

    當然,有人認為這二人故弄玄虛,是為了賺個名頭,更有人認為,這二人擔心醫術外泄,故而謹慎為之。

    但不管怎麽說,現在人和堂的名聲是打出去了,江州城裏的人都知道人和堂裏的大小神醫,妙手回春,藥到病除,就是尋常大夫也比別人家高看幾分,所以略有薄名的大夫都以來人和堂坐堂為榮:既賺了名聲,有賺了銀子,人和堂的大小東家出手可大方了,每年所得可比其他醫館多上兩倍。

    說故意,無憂倒也有幾分存心,小隱於林,大隱於市,她搞出這麽多名堂,一是遮掩自己的身份:人心都在這裏,若是一個人極力想要避開什麽人,她不會在他眼皮子下麵高調,所以無憂反其道行之,一開始,無憂也有幾分忐忑,可是時間證明她是對的,宮家和蘇家派出大隊人馬,踏遍本朝各地,卻沒有人想到她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大張旗鼓的開了醫館,還開了江州城最富有盛名的繡樓,玉錦樓,連皇宮裏的貴人們都來量身定做衣衫,當然式樣很新很美,價格也不便宜,無憂很誠懇的說,她是實實在在的奸商,這一年多來,她賺的銀子都讓自己臉紅,太多了,太黑了,可是世人就認這個理,一樣的藥,打了她人和堂的招牌,就比外麵貴許多,病人還擠破頭爭著買,而玉錦樓的繡品,繡衣就更離譜,價格高的讓無憂夜裏睡覺都心驚,可偏偏每一季都賣到脫貨,那銀子數的手酸,所以才有了今日的無憂山。

    很不好意思的說,這一片都被她買下來了,她在山上建了別院,整日帶著兩位嬌妻遊蕩,那兩位嬌妻自然就是雲黛和杜鵑了。

    而無憂搞出這麽多名堂的第二個目的,就跟世人猜測的一樣:造勢。

    周神醫在江州城中沒有舊識,沒有根基,而無憂空有諸多關係,卻啥也不能用,更不敢用,所以她要造勢,讓眾人將目光聚集過來。

    無憂成功了,現在的她自食其力,身家豐厚,早已經超過她當日所預想的那般,但即使這樣,她還是不能出現在眾人的麵前,她還少一個契機,一個可以出現在眾人眼前的契機,不過無憂知道,這個契機很快就會到了,鼠疫。

    無憂盤算著在這場鼠疫中救下苦難民眾的同時,給自己也爭取點好處:例如求點什麽恩典?宮家那親事總要有個了結。

    無憂冷冷一笑,宮傲天的癡情被天下人津津樂道,誰都知道蘇家大小姐離家一年有餘,宮家的少爺卻還癡心等候。

    癡心?

    無憂的笑意更濃了,隻是那笑冷的刺骨,若是沒有宮家的那些通房丫頭,沒有青樓裏的那些紅顏知己,無憂還真的要感動一番了。

    世人都在感動宮家少爺對蘇家大小姐的癡情,身邊的通房丫頭,青樓的紅顏知己身上都能尋到蘇家大小姐的影子:她該感動這樣的癡情嗎?是不是應該順了他的意,乖乖兒的出現在他的麵前,幫著他完成這癡情的戲碼,來個完美的結局。

    那男人還真是可笑,一方麵掛著癡情的麵孔,一方麵每日醉臥美人膝,他可真是打著好算盤,是不是隻要他空下宮家少夫人的位置,她蘇無憂就該感動的熱淚盈眶?用一個虛名來換她的掏心掏肺不成?

    可惜呀,他的如意算盤注定是打不響了,她不是那些單純可愛的小丫頭,若是沒有經曆過前世的淒涼揪心的悲慘,或許她會和天下的女人一樣,為了那麽一個虛名心甘情願的綁死自己的一生,可惜她不是,在經過那些痛,那些悔,那些恨,再經曆過著一年多的自由自在的日子之後,宮家前世如死水般的日子,已經絲毫沒有吸引力了,不說是宮家少夫人的位置,就是將整個宮家都送給她,也換不得她一絲甘心。

    我命掌握在我的手上,無憂斷不會再寄人籬下,將自己的幸福交到另一個男人的手中。

    看著眼前這滿山的美景,這安寧,平靜的生活都是通過自己的雙手勞動所得,這些能夠給她男人所不能給是安全感。

    或許,這才是她蘇無憂該過的日子。

    無憂的嘴角淡笑,有了這些,有了她的人和堂,有了她的玉錦樓,或許很快就會和母親,無慮,無悔團圓了。

    她站了一會,發現了新的樂趣,瞧著樟樹上暗綠色的葉子閃著亮光,生機勃勃,就如同她現在的心情。

    朝陽漸漸散發出熱量,陽光烘烘一曬後,泥土冒起的濕氣氤氳彌漫了大半個山穀,隨著太陽漸漸升高,山上的霧氣盡皆散去。

    無憂的身影就那樣落盡了遠處尋來的雲黛眼底,雲黛有點著迷的看著無憂,她的小姐真美:寬寬的袍子罩住了婀娜的身形,長發未綰直垂到腰際,立在翠綠之中,飄逸瀟灑、巧笑嫣然。

    一年多來小姐真的變了不少,臉型長開了,下巴削尖,曬黑了些卻越發顯得健康有生氣。

    但小姐的那雙眼睛沒變,似泉水清洌,晶瑩剔透,一顰一笑風情畢露,說是傾國傾城也不為過,隻是能看到小姐這一麵的隻有她和杜鵑二人。

    無憂很少外出,即使外出亦是男裝示人,這般清麗的模樣,怕是沒人有眼福了。

    “相公,就知道你一早定然又來這裏看相府了,你呀,再看下去,都成了望家石了。”雲黛和杜鵑為了掩人耳目和無憂以夫妻相稱,隻是無人的時候,她們這樣的稱呼中多了幾分戲謔。

    “相公我成了望家石,娘子你不就成了望夫崖了。”無憂調笑著。

    “小姐,你就捉弄我吧!”雲黛一個回合下來,就舉手投降了:小姐的嘴皮子,這一年多來突飛猛進,看來所謂奸商能將一根稻草說成金條,她是信了,瞧瞧她家小姐,大好美女現在是油鹽不進。

    搖搖頭,正色:“小姐,周老爺子來了。”雲黛將手中的罩衫套在無憂的身上,然後幫著無憂穿好袍子,總不能這副模樣見客吧!

    “這麽早就到了?”無憂眉頭皺了皺,心中暗道:“難道是南方的鼠疫爆發了?”前世對鼠疫爆發的時間,她記得不是太清楚了,倒是因為好奇,留心了鼠疫的用藥,看來前世這份留心,又要讓她今生大顯身手了。

    或許,這就是日後她擺脫宮家親事,貴妃懿旨的資本。

    無憂被雲黛的巧手,整理上一番,搖身一變又成了俊美兒郎,這山頂,是無憂主仆三人的地盤,別人根本不能上來,即使親如周神醫也不能。

    而別院的人也都知道這別院的後山是禁地,除了兩位夫人,少爺從不讓人進去,曾經有下人私下裏好奇,偷偷上來,隻是第二日就被賣了,眾人心生懼意,要知道別院的月例可是很高的,主子對人也很和善,除了無憂這個主子,其他兩位夫人雲黛和杜鵑能不和善嗎?她們可都是吃過做下人的苦,自然寬厚幾分,卻又不會讓人覺得軟弱可欺,將別院打理的井井有條。

    而漸漸地別院的下人們也不再對後山好奇了,無憂經常會抽時間讓下人到後山整理花木,道路,下人們來來回回那麽幾趟下來,已經發現後山也就是個風景秀麗的地方,沒啥大不了的,他家主子貪圖的不過是那份寧靜。

    這就是無憂高明的地方,若是一直遮著掩著,或許下人們會越加的好奇,說不得哪一天她的秘密就暴露在陽光下了,就像那次那個心生好奇的仆人偷著上山一般,好在那一日,是被雲黛發現了,才沒有被那下人瞧出她的破綻,為了打消下人的好奇心,無憂幹脆將這後山神秘的麵紗揭開,果然下人們也失去了興趣,都以為她要的不過是片刻的寧靜。

    誰都知道,主子愛清靜,主子的臥室除了兩位夫人同樣不喜歡讓人進,而兩位夫人也極愛侍候主子,一般不假人之手,有些心懷不軌的丫頭總是千方百計的想引起主子的注意,最後都會落得被賣的下場,主子極愛兩位夫人,主子和兩位夫人的感情極好,所有的下人都有了這樣的認知,所以別院裏的下人現在都很老實,不管男女。

    無憂和雲黛下了山,周神醫就迎了上來:“人和,南方的鼠疫已經大麵積爆發了,今日一早官家來人和堂招募大夫趕去南方救治,你看我們人和堂誰去為好?”

    鼠疫,眾人唯恐避之不及,誰會願意去?所以周神醫才來找無憂拿個主意,周神醫倒是想去,現在他那孫女已經成了親,小夫妻二人過的和和美美,可是他這身子骨可受不了這長途跋涉的顛簸,他剛剛表示這點意思,他的孫女就眼淚汪汪,而他那小重孫也跟著眼淚嘩啦啦了,那可是他的眼珠子,所以周神醫不敵敗下陣來,現在眼巴巴的來找無憂。

    當然了,周神醫會來找無憂還有一種盲目信任,他已經將無憂神化,總覺著他這半路認出來的孫子天資聰慧,無人能及,什麽疑難雜症都能解決,這話或許誇張,但是周神醫對無憂就是能生出這麽樣的信心,他甚至有種感覺,這場鼠疫最終就平息在無憂的手裏。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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