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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幸福(2/5)

作者:一粟紅塵字數:108170更新時間:2023-10-23 14:36:19

    直到現在太後才算是知道,她愛人的心,和她的心是不一樣的,愛人這些日子的濃情蜜意不過是做戲罷了,根本就沒有對她動過真正的男女之情。

    太後的平靜終於不見了,這個冬天很冷,很冷,可是也比不上此刻她心頭上的冷:這半年,她對這個男子是真的用了心的,是真的想留著這個男人和她一生一世的,她最近可是幫著他做了很多的事情,封了他家裏不少的人,而且她還想著,過些日子為他找一個好的行當,這人書讀的不好,根本就不是做官的料子,所以她還想著過些日子處理了蘇無憂,就找個借口發作了蘇無仇,將蘇無仇那皇商的身份給了他。

    可是現在,她一心一意相待的愛人,最後卻在她的兒子麵前如此對待她,她的心,已經不是疼痛可以形容的了。

    太後不顧她尊貴的身份嘶吼:“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那男子卻並不理會他的嘶吼,他現在隻是一心想讓皇帝饒了他的命,雖然他也知道這不太可能,可是他還是求著,畢竟當初他真的是被太後擄來的呀。

    他還記得那一日,本來是朋友相約,卻到了相約的地點不見朋友,不知怎麽的,就被太後的人把他擄到一個華麗的宮殿,然後就出現了一個貌美的婦人,雖然說那婦人的年紀偏大點,可是那身材,那樣貌都還是很讓人心動的。

    他本來就是遊手好閑的紈絝子弟,經常也偷點香,竊點玉,現在有了送到嘴邊的肥肉,他自然不會放過,他原本就是花叢高手,一番雲雨下來,自然將太後伺候的舒舒服服。

    原本太後隻是喜歡他的相貌,想要一番溫存過後,就處理了她,這樣的事情,她以前不是沒做過。

    就是先皇在世的時候,她也做過:憑什麽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要從一而終,獨守空房,既然先皇不來滿足她,她就自己找男子滿足,要知道,在她為入宮之前,她也有自己心愛的男子,隻是因為父親的逼迫,隻是為了榮華富貴,為了那天下女子都夢寐以求的後位,她背棄了誓言,舍掉了那男子,可是在後宮孤單久了,她有想起那男人的好,她忽然對後宮產生了厭惡,隻是她回不去了,所以她隻能在與那人相似的麵孔上尋找滿足。

    這次找來的這個男人,原本是不該活下來,可是這男子床地之間實在讓她太舒服了,而且太後尋思著,現在她已經是太後了,不用再受製於人,所以她的膽子大了,不顧身邊嬤嬤的勸阻,硬是留下了這個男子,而且待他極好,甚至在相處的日子中動了真情,可是她想不明白,對她山盟海誓的男子會背棄她,背棄他的誓言:太後還真的不知道,這樣的男人發誓如放屁,他對她說過的話,其實早已經說過太多次了,枉費太後一世英名,卻敗在了一個情字之下。

    女人在動了情之後,智商為零,這句話是極為有理的。

    那男子一個勁而求饒,至於太後明不明白,會如何想他,他根本就沒有想上一想,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如果覺得可惜,也隻有她那個太後的位置可惜了,那可是源源不斷的銀子,源源不斷的財富呀,光是這半年,太後就給了他一座銀山了。

    不過和自己的性命比起來,銀山也值不了什麽的。

    太後看著自己眼前這個隻是不停向她兒子跪地求饒的男子,他根本就不願意回答她的問題,她哭了,落淚了:“為什麽,你要如此對我,為什麽?”好像現在除了這一句話,她什麽都不會說了。

    那男子還是一心一意的求饒,對於太後的指責,太後的哭泣充耳不聞。

    他不明白,為什麽太後這樣尊貴的人也不懂,也和那些被他拋棄的女人一樣,在最後的時候,都問著同樣的話,為什麽這樣對我?這有什麽好問的,若不是他膩了,就是這女子沒有利用價值了,至於他說過的話,他對很多女子都說過同樣的話,有什麽值得在意的?

    新帝看到這裏,真的是一點憤怒都沒有了,他隻是對太後感到悲哀,他的母後,他那英明的母後,他那聰明的母後,他那從小就受到精心培養的母後,竟然敗在了這樣一個無恥的男人手裏。

    新帝看著太後,他根本連看他眼前男子一眼都不願意,他隻是看著太後瞬間蒼老了許多的臉,他心想,現在比千刀萬剮了他的母後,還要讓她難受吧!

    他了解太後,她對這個男子動了真心,因為這個男子長得真的很像他那個已經死去的表舅。

    他的母後,說到底也就是一個癡人。

    罷了,罷了,畢竟是自己的母後,畢竟和自己一樣是一個癡人,新帝心軟了,他還是放過了太後。

    “母後,你去碧泉殿清修吧!”碧泉殿,皇宮的冷宮,四麵環水。

    太後聽聞新帝饒了她一命,並不開懷,現在她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性命了,她現在知道什麽叫做心碎了,現在也知道什麽叫心死了,她已經對外界沒有任何的感覺了,隻覺得心疼,揪起來,像千萬隻螞蟻伏在上麵的不停啃咬的疼痛,這種痛,似乎感覺不到,卻有真實的存在,這種滋味用言語是無法表述出來的。

    那人聽到新帝饒了太後,心裏一陣狂喜,他還是看到了生的希望,所以他的頭磕的更猛了,皇上連太後都能饒過,自然也可以饒過他的呀:他可是受害者,當初可是太後擄了他來的。

    看著新帝越來越平靜的語氣,那人看到了更多的希望,那話就更加的悲切:“草民也是知禮儀,懂廉恥的人,隻奈何位卑,所以才做出這樣的糊塗事情,還請皇上饒了草民的狗命。”

    太後沒有想到這男人為了保命,竟然暗示她不懂禮義廉恥,她現在當真是感覺生不如死呀,她恨死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太後上前用腳狠狠地踢了這男人幾腳,也不能讓她心裏好受一點兒。

    也因為太後越踢越憤怒,越憤怒來,那腳下就越有力氣,所以那男子說出來的話,就更加難聽了,他現在將他眼前的困境都怪在了太後身上,若不是太後不守婦道,耐不住寂寞,紅杏出牆,將他擄來,他怎麽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他的心底恨死了太後。

    太後的踢打雖然落在身上不是太痛,可是那一下下的打下來,也是很讓人難受的,尤其是一個曾經對你百依百順的女子,就更讓人難受了。

    所以他說出來的話就更難聽了,他現在除了說些難聽的話,他已經想不出什麽法子,讓他來吐出心裏對太後的恨了:他真的恨極了太後,因為他想到了,太後被赦免了,他就不能活下去了,皇帝是不可能讓他和太後同時活在世上的,這樣皇家的顏麵何存。他恨不得掐死太後,都是這個女人讓他年輕的性命不保的,現在就算是一口一口的將太後活活的吞進肚子裏,也不能消去他心裏的恨意。

    而此刻心底卻隻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離開了,卻留下了兩個字:“封宮。”

    他心裏的恐懼到了極頂,皇帝這是要賜死整個慈寧宮的人,這時候,他想起了家人,他們也一定難逃一死,他竟然牽累了家人。

    到了此刻,他忽然想起來,自己這輩子都做了什麽,都為家裏做了什麽?除了拖累家裏,他做過什麽?就是這段時間,他求著太後為家裏添了些恩典,難道他就真的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玩火嗎?

    不,他是知道的,隻是貪戀這呼風喚雨的權力,隻是貪戀這絕頂的榮華富貴,他都為家裏做了什麽?

    男子的淚水瘋狂的落了下來,現在不用太後打他,他自己瘋狂是甩著自己的嘴巴,痛苦的嗚咽著,這一刻,他真的恨不得打死自己。

    但是他不能死,因為罪魁禍首還沒有死,這個女人紅杏出牆,不守婦道,害了這一宮的人,竟然還可以活下去,這真的太沒有天理了,既然天不講理,他就替一次天。

    他的恨意,幾乎把他自己淹沒了,正好此時,他瞧見太後慌亂中落在床上的發簪,他慢慢的靠近發簪,伸手拿起發簪,對著太後的脖子刺去。

    太後毫無防備,被刺個正著,她抬起雙眼看著眼前的男子,這個男人竟然還想殺死她,自己為他付出的還不夠多嗎?要知道,她可是太後,高高在上的太後,卻要落到流落冷宮的下場,這一切不都是為了這個男子嗎?

    為什麽到了現在,他還要殺了她?

    太後落下了心碎的眼淚,她感覺到熱血從她的脖頸之處流了出來,她感覺到她的生命在一點一點的流逝。

    她忽然笑了起來,看著眼前的男子笑了起來:“你知道嗎?我的腹中有了你的骨肉。”

    男子手中的發簪猛的落地了,他有了孩子,而他親手殺了孕育他孩子的母親,那就是他親手殺了他的孩子。

    他忽然覺得他的人生太過瘋狂,他無法分清楚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他看著眼前漸漸虛弱的太後,不知道自己對這個女人是恨,還是什麽:一個女人願意孕育一個男人的孩子,這之中說是沒有真情,誰又能相信?尤其還是一個寡居的女人,而且還是太後這樣的尊貴的身份。

    太後的氣息一點一點的消失,在黑暗來臨的時候,她忽然醒悟了,這是不是報應,她想起那個曾經和她很要好的淩貴妃,當年可不是隻有太後動手了:曾經她誣陷淩貴妃紅杏出牆,最後慘死在自己心愛的男人手裏,今兒個,她真的紅杏出牆,也慘死在自己心愛的男人手裏,這是不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人真的不能做壞事,壞事做多了,真的會有報應的,這一刻,太後信了,她後悔了,若是重新選擇一次,她一定要做一個好人。

    如果時光倒流的話,她一定不會選擇這人世間的絕頂富貴,她要牽著她愛的人的手,一輩子或許平凡,但絕對比後宮這種孤寂而充滿血腥的日子來的幸福,她一定不用在其他男人身上找尋年少時愛人的影子。

    可是,時光是從來不能倒流的,而她也發現一種生命流逝更讓她疼痛,恐懼的痛苦,那就是悔恨。

    悔到痛恨自己的時候,那痛就不是那入骨的痛,而是那生長在骨髓裏的,慢慢的發芽,生長,最後長成春天的蔓藤,糾纏在身體的每一根骨頭上麵,痛得她胃都縮成了一團。

    最後,她帶著漫天的悔恨,走上了漫漫黃泉路,隻是她知道黃泉路上,她等不到溫柔,那些曾經被她害過的人,都會用怨恨的目光,都會用血淋淋的手去撕扯她的靈魂。

    而那男子看著咽了氣的太後,再看了看太後的腹部,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重新拿起那簪子,刺進自己的咽喉,這一刻,他隻有悔恨不已的痛苦:他知道自己做錯了,當然也隻有現在他知道錯了,他對不起家人,不該貪戀這不屬於他的榮華富貴,他真的很想重新回到過去,他一定安安分分做一個聽話的好兒子,隻為了老父母那白發蒼蒼的容顏。

    這一刻,他也是悔到恨了,可是他一樣回不到從前,他悔是說不出話來,也無人和他說話,而他也無臉和人說話,他怎麽和世人說,難道一句我知道錯了,我現在後悔了,所以請世人原諒我嗎?有人會原諒他嗎?沒有,因為有些錯,他是不能犯的,是永生永世都不能被諒解的。

    在他爬上太後床的那一天,在他知道太後的身份,沒有離開的那一天,他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可是現在,他落到這樣的下場,悔了有什麽用?

    他現在知道後悔,卻已經太晚了,他隻能帶著滿心的悔和恨走上了不歸路。

    因為太後的事件,讓新帝的心神亂了一番,追查無憂下落之事,也被新帝放了放,畢竟要辦了太後“暴斃”的喪事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新帝接到邊關戰報:梁人再度來犯。

    此時,江州城又發生了一件大事,太皇太後的李家被滅門了,新帝自然派人查了查,得到可靠的證據,做這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在逃的三皇子。

    內憂外患,攪得新帝頭痛欲裂,至於追捕無憂的事情在這時候顯得不再重要了,雖然他還是不甘心,不過他從小就被教育的很好,國事為重:在很多時候,他是一個很不錯的皇帝。

    在新帝不停的排除萬難的時候,無憂也正在忍受著巨大的折磨,不過她那折磨卻是甜蜜的折磨。

    無憂他們到了一個海外的島嶼,那原本的土著人的島嶼,不過被張翼看上眼了,所以他很客氣的用拳頭告訴土著人的首領:這島嶼被他征用了,至於土著人的首領有沒有同意,他不是太在意的,至少在張翼看來,這土著人的首領是同意的,其實不同意也很好說,隻要土著人的首領願意用拳頭告訴他,他真的也願意和那首領好好的商討商討的,不過很遺憾,那首領似乎沒有這個打算。

    所以無憂他們隻好勉為其難的留了下來,還很客氣的占用了一半的島嶼,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呀,誰讓他們的人口實在是太多了,好在那首領也很樂意,至少他是笑著點頭的,至於是假笑還是真笑,那就不在他們關心的範圍裏了。

    無憂對這首領可是半點都沒有同情,因為他們會來到這個島嶼,是因為一些土著人的孩子,他們救下了這些可憐的孩子,自然要送他們回家,這才來到這個島嶼,當然了,張翼不否認他會如此熱心,就是想看看這島嶼是不是會讓無憂看上眼,而他的熱心果然感動了上天,無憂瞧見第一眼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這島嶼。

    這島嶼上的貴族,為了謀利,竟然抓了窮苦土著人的孩子去賣,而最大的賣家竟然不是別人,就是這首領。

    張翼抓住這個關鍵點,很客氣的就反客為主了,反正有人歡迎他們的呀,那些貧苦的土著人很是想他們留下來的。

    無憂他們很安心的在島嶼上呆了下來,而張翼的母雞情懷,讓眾人算是開了眼界,什麽叫妻奴,看看張翼就知道,整天裏圍著無憂轉,隻要無憂離開她眼前,他整個人就神經起來,孩子的月份越大,他那症狀就越明顯。

    無憂現在的肚子大的嚇人,腳也腫的穿不下鞋子,還是身邊的丫頭為她準備了又大又肥的鞋子,無憂經常會分不清,自己腳下是不是張翼的鞋子,因為那鞋子實在太大了。

    對於無憂的辛苦,張翼是看在眼裏,心疼在心裏,整日伺候無憂也不以為苦,反而為樂,現在無憂的一切都是他親自打理,他甚至常常後悔,後悔讓無憂生孩子了,因為無憂實在是太辛苦了:晚上連個覺搜不能躺下來睡,張翼決定生過這一胎後,他再也不讓無憂生孩子了。

    今兒個無憂起來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經,不過她還是沒有敢跟緊張大師說,無憂很怕說了之後就雞飛狗跳起來,她已經讓丫頭們安排好了一切,所以她很安心的在院子裏散步。

    說是安心,其實無憂哪裏能夠安心的下來,她還是有那麽一點緊張的,要知道前世她就是因為生孩子而亡的,即使是無恨動了手腳,但是那陰影還是留在她的心裏,不過對上緊張大師,她還真的比較不緊張了。

    無憂覺得自己的緊張已經大半兒被張翼分走了,甚至就是孕吐也被張翼分走了不少,她以前隻是在醫書上見過的現象,在張翼身上出現了,他一個大男人竟然和她一樣孕吐。

    無憂每次想到那醫書所說,心裏就覺得甜滋滋的:若是夫妻感情極其深厚,女人有孕時,夫婿同樣會有懷孕症狀。

    散好步,無憂就陪著張翼用了早飯,卻在吃了幾口紅糖粥後,無憂忽然感覺到孩子在肚子裏踢了幾下,而且還是很用力的,當時張翼也感覺到了,還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摸了摸,很嚴肅的恐嚇了無憂腹中娃娃幾句:“給我乖乖的,讓你母親好好的吃飯,不然等你出生之後,我打你屁股。”

    或許是有什麽樣的父親,就有什麽樣的孩子,那腹中的孩子聽了張翼的話後,很是不客氣的又踢了幾腳,而去一次比一次都用力。

    這下子還真的把張翼給氣急了,他伸手在無憂的肚子上,輕輕的撫摸著,但是嘴裏卻說著狠話:“你給我記著,這筆賬,我給你記下來了。”

    一旁的紅袖,綠如都笑開了起來,而雲黛則從外麵進來,對張翼道:“姑爺,王大舅爺請你過去。”張翼他們都不是能閑下來的人,這些日子都在琢磨將這島嶼變成一座堅固的堡壘,要知道他們可是打算在這裏落腳的呀。

    張翼知道這是正事,這島嶼位於海中央,可是很多強盜喜愛落腳的地方,他雖然帶來了不少死士,可是這島嶼上有不少的婦孺,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他很擔心若是一個疏忽大意,就造成什麽不幸的後果,那就不美了,而且張翼最擔心的人自然是無憂,無憂可是長的極美的,就是大著肚子也是美美的,強盜們可是最喜歡美人的。

    緊張大師張翼最近是讓有武功的男子守在島嶼的各個角落,以煙火為信號,若是發現異常,就點燃煙火為信號,雖然打敗了幾次強盜的進攻,但是張翼卻不滿足,最近正在和王大爺,王小爺準備組建一支類似與軍隊的護衛隊。

    張翼想著這事兒,就沒空和肚子裏的娃娃置氣了,還是娃娃娘的安全比較重要。

    待到中午的時分,無憂肚子裏的娃娃踢人的動作幅度更大了,雲黛有些不能放心了:“小姐,是不是要生了,還是請姑爺回來吧!”不好意思,張翼現在淪為姑爺了,而無憂還是小姐,無憂本來想讓丫頭們改改,不過張翼說了這樣很好,他是覺得很好,很像尋常人家過日子一樣,無憂知道他的想法,也就隨了他。

    無憂想了想:“不用了,省的他緊張。”無憂幾乎可以預見,若是使人叫了那人回來,那人會是什麽模樣,隻怕一路要跌上十八個跟頭,她還真的有些舍不得。

    “什麽不用?雲黛,你給我叫去。”李氏的聲音傳了過來,現在除了張翼,這李氏就是最緊張的人,每天都要來無憂這裏好幾遍,若不是放心不下王大爺,她很想就住在無憂這裏不走了。

    雲黛聽了李氏的話,離開去叫張翼了,她同樣也是緊張呀,要知道無憂這孩子能保住,是多麽不容易呀。

    李氏來的時候,發現無憂肚子裏的娃娃很興奮,可勁兒的跟她打招呼,她和張翼一樣,不過她的話委婉了多了:“你可不能再調皮了,你看你母親被你折騰的臉都瘦的看不見了。”

    李氏是真的心疼無憂,這孩子吃了太多的苦,所以現在她和張翼一樣,在她的眼裏,誰都沒有無憂重要,就是無憂腹中的孩子都沒有無憂重要,當然不是孩子不重要,隻是無憂更重要。

    李氏其實今兒個對張翼有些不滿的,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往外跑,不過當著無憂的麵兒,她沒有把不滿表現出來,當然,她也是知道張翼對無憂有多緊張,才會樂意將不滿隱藏下來,她哪裏知道張翼出去,就是為了無憂,他可是很怕,自己美若天仙的老婆被人惦記上呀。

    就在和李氏說著話兒的時候,無憂表情變得奇怪起來,李氏忙問:“怎麽了?”

    無憂神情苦惱起來:“隻怕這孩子要提前出來了。”原本無憂覺得應該是明後天的事兒,誰知道現在這孩子等不及了。

    當即,無憂的院子就亂成了一鍋粥。

    李氏這輩子未曾生產過,卻也知道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前走一圈,所以她緊張的整個人都微微抖了起來,握住無憂的手,不停的活:“孩子別怕,舅媽在這裏呢?”

    到了這時候,無憂還真的半點都不怕了,看到李氏緊張成這樣子,反而輕輕笑著安慰起李氏:“舅媽,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可是神醫。”

    真的麵對的時候,女人其實是很勇敢的,尤其是為了自己的孩子,無憂摸了摸微微疼痛的肚子,她真的很愛,非常非常的愛這個孩子,真心的盼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平安的來到這個世界,曾經她期盼過她的孩子的樣貌,希望他有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而現在,這一切,她都覺得不重要了,她隻想要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隻想她的孩子能夠平安的出生。

    所以此刻,她不覺得害怕了,隻有喜悅,她終於很快就可以見到她的孩子了。

    張翼見到雲黛的時候,整個人就呆住了,他看著雲黛氣喘籲籲的時候,心裏閃過無數念頭,都是和無憂有關的。

    而雲黛一開口,就讓他摔了一跤,他本來是站著的,可是聽了雲黛說無憂要生了,不知怎麽的雙腿就發軟,很幹脆的就倒了下去。

    他爬起來就往回跑,那模樣任誰看了,都不會再想到他以前的飄逸模樣,一路摔了不知道多少次,雲黛是又好笑又緊張,終於跌跌爬爬的回到家裏,一進家門,就看到眾人忙忙碌碌的樣子,心裏更是一驚:難不成自己隻是離開了半天,無憂就生了。

    他三步兩步就向屋子裏麵跑去,心裏不由得埋怨起自己,幹什麽出去呀,進了屋子裏,見無憂躺在床上,除了臉色有些發白,肚子還是鼓鼓的,而穩婆還在一邊伺候著,他的臉上才有點血色。

    他緊挨著坐在無憂的床前,仔仔細細的將無憂上下看了一邊,又細細的問了無憂的情況,無憂隻是低聲笑著:“沒什麽事,就是剛剛肚子疼了兩下。”

    這麽說著的時候,忽然又覺得腹中一痛,無憂的眉頭因為疼痛都擠到了一起,張翼立刻緊張的站了起來:“無憂,無憂,你怎麽了,怎麽了?”也不等無憂回答,一把就把那穩婆拉了過來:“快快幫幫無憂。”穩婆有些傻眼了,這生孩子怎麽幫?

    李氏也在一旁急的團團轉,這二人的模樣,真個比無憂這個準孕婦還緊張,無憂等到疼痛過去,就對著張翼道:“我這不礙事,你先和大舅母看看大舅舅,小舅舅和小舅母他們來了沒有。”

    張翼立刻明白了無憂這是擔心李氏太緊張,而無憂又給李氏使了一個眼色,李氏也明白了,無憂這是擔心張翼太緊張,所以二人也都很有使命感的出去了,無憂這才將這兩位緊張大師請了出去。

    等到二人出去之後,無憂的腹中疼痛一陣接著一陣,半點也沒有歇著,無憂的額頭已經出汗,這滋味兒真的一點都不好過,不過她想到腹中的孩子在見過張翼之後才急著來到這世界上,她不由得輕輕道:“孩子,你是不是在等你父親呀!”

    無憂是真的相信,這孩子剛剛是在等張翼,他是想和他的父親打過招呼才準備來這世上。

    其實張翼也有這樣的感覺,不過現在他更加緊張無憂的情況,此刻邱氏來了,聽說無憂不過是剛剛疼痛,就道:“姑爺不要太緊張,無憂現在離生應該還有一段時間。”

    這話說著,就見紅袖,端著吃食過來,張翼立刻擋了下來,追問:“這時候誰要吃東西?”他心裏還真的有些不快了,他的無憂在裏麵疼成那個樣子,那個不長眼的要吃東西,還勞煩他家的丫頭。

    “是林婆說讓小姐多吃些東西,後麵需要小姐用力氣呀!”張翼一聽是無憂要吃的,立馬大手一揮讓紅袖端了進去,而綠如又匆匆的跑了出來,也被張翼叫住,原來是無憂早就準備了養力氣的方子,那草藥早就準備好了,現在她去熬藥,張翼當然二話不說,讓綠如去準備了。

    他也知道,女人生孩子便是九死一生的事兒,能多堅持一會兒便多一分活命的機會,紅袖和綠如做的都是要緊的事兒,他自然明白。

    他也顧不得和王大爺他們寒暄,他再次衝進了屋裏,雖然穩婆說女人快要生孩子,不要男人在裏麵,誰知道什麽時候會見血,產婦的血是會讓男人晦氣的,張翼才不管這些是,什麽晦氣,這輩子認識無憂就是最大的福氣,何況又不是真正的產房,隻是他們的屋子罷了。

    穩婆被張翼冷眼一瞪,自然不敢再說什麽,要知道雖然張翼不是殿下了,可是那份皇家人的氣勢還是半分不少的。

    張翼坐在床前,拉著無憂的手。

    無憂很難受,非常的難受,被疼痛一波接著一波的衝擊著,疼的她眉頭都擰在了一起來。

    張翼更加的不好受,看著無憂疼,他恨不得替了無憂才好,可是卻又替不了,除了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隻是這樣看著無憂受苦,卻什麽都做不了,這讓他的心備受煎熬,他替不了無憂呀。

    無悔,無慮也到了,他們也隻能再外麵急的團團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穩婆摸了摸無憂的肚子,和無憂商議了一下,就讓張翼將無憂扶起來走動,這讓張翼的雙腿更加的發軟,那顆心差點疼的掉出來:無憂自己疼的死去活來的,怎麽還要讓無憂走動。

    張翼自然不樂意,不但不讓無憂走動,還伸手緊緊的抱著無憂,他這幼稚任性的行為,看在無憂的眼裏,讓她又是想笑又是感動,張翼心中的所想,她怎麽會不知道呢?

    她輕輕的出言,溫溫柔柔的細語:“翼,我的羊水沒有破,還沒有到要生孩子的時候,現在走動一下,也隻是為了讓孩子能夠順利的下到要出聲的位置,這樣等一下我就會好生點。”

    張翼聽了無憂的解釋,但是心裏卻沒有半點好受,他咬著牙,將無憂放到地上,那蒼白的臉色,比無憂看起來還要難看,即便是如此,他還是伴著無憂,扶著無憂一遍又一遍的圍著屋子轉圈子。

    即使無憂趕了許多次讓他出去,他就是不樂意,最後熬不過無憂的冷眉冷眼,他才勉強同意,在無憂真的開始生孩子,進產房的時候,他再出去:他是不想出去,他認為自己不能代替無憂受苦,一定要陪在無憂的身邊,把她痛苦一點一滴的記在心頭,日後加倍的對無憂好,雖然他也不著地加倍的好是怎麽樣子的,他現在就已經把一顆心完全的掏給的無憂,可是他就是想要更好,更好。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呆在產房裏,對無憂不是明智的選擇,因為他太過緊張了,會讓穩婆更緊張,隻要無憂眉頭一皺,他就會狠狠的瞪向穩婆,好似無憂的疼都是穩婆無能一般,他的天生王者之氣,總是讓穩婆有些發慌。

    無憂到現在都沒喊一聲痛,即使她的頭上汗水已經冒出了不少,她不但沒喊痛,還勉強自己對著張翼笑了笑:她看著張翼,心裏頭很柔軟,覺得那陣陣的疼痛都不算什麽,這個男人如此的擔心她,擔心到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有多少次夜裏,她半醒半睡之間,察覺到這個男人不睡,坐在她的身邊癡癡呆呆的看著她發呆,然後一再的自言自語:無憂,我後悔了,不想要孩子了,我就要你,就要你。

    張翼在害怕,比她更害怕,所以懷孕的時候,不管多累,多苦,她從來都不會叫上一句,因為這個男人比她還苦,還累,精神上的煎熬,比起肉體上的煎熬更加的讓人無法忍受。

    現在她知道張翼那根緊繃的神經已經到了極限,他真的受不了什麽刺激了,她不敢叫痛,也不覺得有多疼痛,無憂不但知道張翼在擔心她,還知道無悔,無慮在擔心她,知道王大爺他們都在擔心她。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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