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女兒都是父親的棉襖。可在姬蔓看來,自己或許從不是姬野的棉襖,是他上世的孽債,梗在心頭的刺。
她不喜歡自己的父親,自然她的父親也厭惡她。兩個饒關係從來都水深火熱。毫無緩解的可能性。
卻在姬野大限將至時,她想要得到一個和解。
進到姬野的房間,那數百年如一日的陳設,連一個硯台的位置都沒有改變。
濃重的墨香四散,床邊放著很多的書,整潔無塵的家具。正是這些東西構成了姬野,但毫無真實可言。
因為她眼中的人父親,和族中所有人看到的他,其實並不相同。
族人眼中,姬野是最剛正不阿,又謙遜慈悲的左祭祀。他將自己魂法的修煉秘訣授予所有的人,從不避諱。將鳥族守護得安穩平順,同族長姬妙璿夫妻恩愛。
這樣一個人,簡直是鳥族之大幸。
可再姬蔓的眼裏,他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父親。他從不抱他們幾個姐妹,也從不同母親有過分親近的表現。大多數的時候,就是在自己的房間裏研習修煉之道。偶爾會讓她們姐妹幾個去他的房間裏受訓,可他嚴厲的厲害,動不動就打得她們皮開肉綻。但也因為這樣,她的魂法尤為高強。
原本,她以為父親就是這樣一個板正的人,卻沒想到會對姬媱卻極其看重,勝過她們所有的人。
這一點,她花了一輩子的時間都沒想通,就是到了今時今日,也仍有些接受不了。
“吧,你想什麽。”躺在床上的人拉回了姬蔓飄遠的思緒。
她其實也並非什麽傷春悲秋的人,就是來到了兒時故地,有些悵然失魂罷了。可姬野那不耐煩的聲音,叫人心裏一絲寒冷。
姬蔓走到了床邊,眉頭微微一皺。她的印象裏,父親是個壯實的中年人,英俊帥氣之餘還有幾分瀟灑之氣。如今因為大限將至的關係,他蒼老無比。
像是躺著呼吸都需要耗費他全部的力氣。可即使這樣,在聽見姬媱消息的時候,他願意強撐一口氣。
“父親,你的身體...”
“咳咳咳。”咳得撕心裂肺,姬野手都沒有抬起來捂住,隻是盯著她激動的道:“托你的福,又提前了幾。”
“你到底來幹什麽?”
那種迫不及待,姬蔓想要將其理解為是他的身體支撐不住了,想要趕緊讓她離開。可在內心深處,她知道,那隻是姬野太想知道關於姬媱的一切了。
可他越是這樣迫切,她心裏越是難過。
搬來一個椅子,坐在姬野的正對麵,她的心裏是在做最後的道別。並不是真的想要氣誰。
“父親還是一如既往的,隻會關心二姐姐啊。”
“你不配叫她二姐姐。”姬野本是側著身子的,卻因為她坐到了自己視線的對麵,換了一個方向,選擇不看她。
姬蔓聳肩笑了笑,“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姬媱究竟是哪一點,讓你和母親都那麽重視她?隻是因為她有一個慈悲之心?還是,她身上還有什麽別的秘密。”
這個猜測,是姬蔓在看到桑子若的時候得出的結論。因為桑子若作為一個魂缽,卻跟其他魂缽都不一樣。
加之當年發生的事情,那個奇怪的醫生,還有那些謎一般的咒語。都不像是針對姬媱而為,更像是對當年的那個魂缽做的。
“我對所有的人都一樣,除了你。”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