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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建軍對於趙蘭香的改變非常慶幸, 每下班之後就泡在廚房洗菜做飯,飯好了便催趙蘭香回家吃飯。
他的戰友私底下都他臉上萬年不化的堅冰跟融化了似的,是稀罕的大事。
蔣建軍聽見了隻有苦笑。沒有經曆過那段糟糕的日子, 就不會知道正常的趙蘭香是多麽珍貴。他曾經一度下班回家之後頭一件事便是去找趙蘭香, 生怕他一個不留神,她就會想不開尋死。
窗台是她最愛去看的地方, 他也不知道她為什麽那麽呆在那個地方,某一周末他跟趙蘭香自己要出去應酬。但實際上卻是輕輕地掩上門,自己隱匿在走廊裏,他想看看他不在的時候趙蘭香在做什麽。
於是他看見了, 這個女人從早上一直在窗邊坐著、站著、趴著,從旭日東升一直到夕陽西落,她沒有挪位置, 甚至連頭也沒回, 也不知道家裏的門從頭到尾都沒鎖上。
但隻要她一回頭, 她就能看見樓道裏的他。
她始終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最後是蔣建軍佯作回到家裏,叫了她一聲,她才終於挪開目光。回頭望他的那個眼神, 映著熔融夕日, 有著不出的孤單和蒼涼。
蔣建軍很快聯係了裝防盜網的師傅, 把家裏的窗戶封得嚴嚴實實,才能放下心來。
漫長嚴寒的冬季過後,大院裏的孩兒跟花蝴蝶似的鬧成一團,把這份喜意和熱鬧傳遞給了趙蘭香。孩子們鬧著樓上的她下來一塊玩耍, 趙蘭香也果真下去了。
她開始變得開朗、食欲增加,這一點點可貴的熱氣把她整個人都救活了。也許是她把對自己孩子的那份感情寄托在了這群孩子的身上。
蔣建軍呼喚她回家吃飯的時候,湊在她耳邊:“這麽喜歡孩子的嗎?”
“以後咱們生一個吧。”
“這回我一定會保護好它……讓它做最幸福的孩子。”
他叨叨絮絮地了很多,了半也沒有等到她的回應,他抬起頭來看趙蘭香。
她用諷刺的眼神看著他,默不作聲,漫不經心,一觸即挪開。
蔣建軍喉嚨有些堵,他:“算了……”
“你不想就算了……吃飯吧……”
趙蘭香低頭繼續吃飯,一聲不吭。這大半年下來,他們的交流已經少得可憐了,蔣建軍也不知道自己發了什麽瘋,有一竟有這樣的耐心毅力去討好一個女人。而且是近乎卑微地乞求。
蔣建軍認為他做錯了事情,正在試圖補救。她落到今這幅樣子,他應該承擔絕大部分的原因。
但他從來沒想過,他有一會愛上她這一種可能。
愛是什麽,隻要想起這個詞,他的腦海裏就沒有一點影子。無論是年幼時聚少離多的家庭,還是長大後求而不得的感情。少時同他相依為伴的隻有年幼的妹妹,家裏的一隻老貓、冷冰冰的保姆。他早已習慣了夫妻之間冷淡的感情,就像他的父母。
就連曾經有過的關於家庭美好的想法,也是同初戀的。但是這段感情最終迎來破滅,他遵從父母的意見,挑選了適合結婚的妻子。努力工作、同樣的聚少離多。他以為這是常態,哪個軍嫂不是這樣熬過來的,一個人獨處的時光總比兩個饒漫長。
他在過去的十六年裏雖然沒有對她產生愛情,但卻有了親情。
她變成這樣,實非他所願。但她變成這樣,他難咎其責。
蔣建軍等著她回答,但她很久都沒再開口,也沒有再抬頭看他,他心酸地:“吃吧,你愛吃魚。”
“我特意跟食堂的師傅學了做魚,以後你可以多吃一點了。”
趙蘭香迅速地扒了兩口飯,很快鑽回了屋子。
她現在恢複了正常,並不願意與他同寢,而是把旁邊的書房收掇出來自己一個人睡。蔣建軍也不勉強她,雙饒床很大很大,她也僅僅縮在極的角落裏,抱頭蜷縮,睡也睡不成樣。讓她自己一個人睡的時候,反倒能舒展開來。
她:“我已經自己一個人睡了很多年了。”
“不習慣有別人。”
蔣建軍覺得她就像一個行走的刺蝟,是專門來紮痛他的心、讓他難受的。
每一句話都能勾起他的愧疚,沒有哪個女人像她那樣厲害。
“又沒不讓你一個人,我給你收拾收拾好嗎。”
但趙蘭香很快拉出幾塊木板,這是當年他們結婚的時候購入的一張架子床。因為剛開始蔣建軍是和她分房睡的,後來不分房了,這張床也沒扔,拆成了木板存放在儲物櫃裏。趙蘭香就這樣用著拆散的木板,三下五除二地架起了一張床,她有條不紊地清理著板床、鋪上毯子、被子套上被套,動作利落又有力。
她一個人扛著比她還大的床板的時候表情很平靜,力氣看起來很大、動作也很迅速,仿佛男人不在家的每一,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忙碌而堅強地度過的。
蔣建軍看著她這樣有力又辛苦的模樣,喉結滾了滾,胸口有些悶得難受。
有些事就像一個開關,沒有打開一切都安然無恙,摁下了之後仿佛如決堤的洪水,把塵封的東西都暴露了出來。
這些日子以來蔣建軍從不敢回想過去,隻要腦子裏仔細想想,整個人都不好受。
“晚安。”
他凝視著窗外的萬家燈火,再看看她恬靜的睡容,頭一回嚐到了滿肚子的話卻無從開口的茫然。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了呢。
……
蔣建軍在積極尋找治療趙蘭香的法子,曾經帶她去看過心理醫生,她確實有嚴重的抑鬱症。春來了之後,大院裏的孩兒陸陸續續上學了,帶走了熱鬧,也帶走了她的快活。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