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
無為趕緊噤聲,招手讓她過去。
吉光躡手躡腳的過去,跟她師傅換了位置,挨到床邊。
“你師兄等會就能醒了,陪他說說話。”
吉光一眼就定在薑玠臉上,白白一張臉,染了淡淡一層青,除了入鬢劍眉,隻有長長的睫毛,還有一點顏色。
曾經還算紅潤的薄唇,此時泛著白,與肌膚幾乎無法區分。
吉光眼圈凝起水霧,“師傅,師兄還沒好,是嗎?”
一字一字的,哽咽的聲音從喉嚨傳出,仿佛都要破碎,無法連接。
“哪有那麽容易,藥我放桌上,一個時辰吃一次,我回去算個後續療程。”
他明顯累了,放藥瓶的手都在抖,吉光彎腰,深深鞠躬。
雪白錦帕沾濕,方方正正疊好,輕輕地為穿上男子擦拭,從額際,臉頰,下巴。
擦過一遍,重新洗淨,正正方方疊好。把他的手拿出來,從手掌擦到手背,每一處指縫。
這隻擦完,就擦另一隻。
師兄好冰,比長白城的空氣還冰,用熱水擦一擦,暖和一下,應該會舒服一點吧。
手擦完了,吉光看著長長的指節,手指量了量,手指好長啊。
她左右瞄了瞄,沒人。
忍不住用自己的手與他相對頂上。
嗯!黝黑眼瞳瞪圓,小嘴微微張開。
師兄的手好長啊。
指尖頂了頂指節,這是比她的手掌長了,嗯,將近一寸,好厲害。
錦帕不知覺已放下,吉光兩手握著薑玠那隻手玩著。
指節分明,肌膚細膩,纖細毫無雜質,如同精細雕琢的寒玉,冷冰冰的,像沒有生命的藝術品。
把擦過的手放好,掖好被子。
嗯?腳要不要擦呢?好像不太方便啊。
正當她撓頭苦惱的時候,薑玠及時醒了。
“咳咳。。。”
薑玠那張雪白的臉突然漲紅,頭一歪,蒼白的嘴張開。
吉光瞬間把錦帕放在一側。
“嘔”大口大口烏黑毒血被吐出,落入錦帕雪白的麵上,燃起青煙。
吉光急忙墊一塊冰蠶絲帕,這才沒漏。
另一方嶄新絲帕被手指捏起,輕輕的點著,蘸去嘴角殘留的那點烏黑。
薑玠頭又偏回去,長長的氣息在鼻尖流動。
一抹淡紅浮起,在眼下、鼻尖之上,薄薄一小片。
這張臉看著很脆弱,吉光看得仿佛不是他。而是冰天雪地的山穀裏,搖搖欲墜的一支梅花,隻有那幾片殷紅的花瓣,在風雪中堅守。
天地之間盡是蒼白,那抹細弱的紅堅守,風雪撲打,它也即將被吞噬了。
“師兄。”
吉光輕輕的喚著,牙咬住而又放開,輕得,自己都察覺不出,已經說話了。
那雙眸子猛地張開,仿若冰天雪地裏肆虐的罡風,冷淡中含著殺意,沒有一絲溫熱,盡是冰涼。
吉光心頭一顫,十指緊扣,哆哆嗦嗦的念著,“師兄。。。我是吉光。”
那雙眸子一怔,緩緩下落,閉上。
再張開時,已是熟悉的溫柔,還是從前那樣,含著笑意,溫柔得如同春日暖風。
“師妹。”
“嗯。”吉光慢慢靠過去,雙眸彎起,蓄起一汪水霧,“你醒來了。”
8./book/62719/67074467.
8.。8.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