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潛行,吉光真若一道深夜鬼魅,慢慢靠近那處結界。
結界降至,吉光反而愣住。
詭異結界籠罩之處,濃霧盤旋,烏壓壓的,神似一頭凶獸,張著血盆大口,含著底下小院落。
院落真心不大,虯張枯枝編製的籬笆,黃泥稀亂糊起的房子,門窗倒是嶄新,隻是緊閉,一絲縫隙都不透。
院中心是斑斑駁駁的青石板,微枯的雜草,這兒一叢,那兒一簇,從石板縫裏鑽出。
綺花堆疊於外,暗紅重浪,翻滾更勝海波,密密麻麻,遠觀甚美,細察生厭。
不時有全身漆黑的人在院中走動,黑發黑膚黑衣,金黃眼瞳凝聚,仔細一瞧,寒毛霎時倒豎。
這些人,連眼睛都沒有,隻有兩個漆黑窟窿,指甲、麵頰、指紋,全都是平的。
隻有粗糙人形,細節都已削去,這隻怕是傀儡。
具體是哪種,自己才疏學淺,不刨開看看,還真分辨不出。
吉光咬著指節思索。
這破院子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修的,百曉樓上給的消息裏,沒有說有啊。
建築大體破破爛爛,隻是夾著新修葺的痕跡,痕跡不多,裏頭入住的人,應該也是新近的。
這地方,誰會過來住,看著樣子,肯定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外麵的花,與她影響中一種花木很像,隻是這顏色鮮豔得過分,花香濃烈,聞之生惡。
金黃神識小心伸去,采下結界外一朵,手指探過虛空,直接招至眼前。
花瓣繁茂,嬌蕊柔嫩,露珠還掛與瓣尖,巍巍顫顫,忽略香味,縮小兩倍,與名株凰瀾牡丹一樣。
豔麗與危險總是相伴,隻是世人不知,究竟是豔麗的東西是危險的,還是,危險的東西,愈發豔麗。
金黃神識凝聚成鐮,一把削過花蕊飛出的小蟲,蟲身飄落,蟲翼微抬,即刻掃過眼簾。
速度真快,差點就中招了。
神識凝聚,鋪成小床,蟲屍落下,供給吉光仔細觀察。
眼瞳驟縮,吉光心頭一震巨響。
金屍蟲,四品靈獸金屍蟲,星域十大最邪惡之物其五。
真險,這蟲子隻要接觸皮膚,就能憑此鑽入人體,一路齧食,進入腦中,食空腦髓,其主可直接控製此人,表麵雖然完好,實際也是一種傀儡。
吉光低頭看了看漂浮的碩大花朵,再抬頭,望向那片繁密花林。
她明白了,這是暗血羅花,一種隻長於新鮮肉身,肉身隻能是尚且,還活著的修行之人,修為越高,花開得越豔麗。
金屍蟲隻能靠著暗血羅花花蜜生長,一株花,能活一枚金屍蟲。
這麽一片暗血羅花,已經養出多少金屍蟲。這麽一片暗血羅花,花根下,有多少修士,清醒的受苦。
吉光不敢細想下去,但越是不去想,那些恐怖的思緒,就越是清晰。
暗血羅花長成此刻這樣,肯定已經結過三次花,開一次,就要耗費一人性命,這片花林之下,有多少枯骨,有多少還在喘息的人,活活做成花肥,誰的膽子。
吉光平定心緒,冷冷地望著那處院子,玉簡火苗旺盛,異火就在此處無疑。
結界、傀儡、暗血羅花、金屍蟲,她要一樣一樣計算。
異火,她必須拿到手,院子、傀儡、花、蟲,她都要毀去。
不該存在的東西,就不必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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