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半晌,隻搖了搖頭。
顏棠原本握著他衣袖的手,緩緩鬆開,淚瞬間湧出眼眶:“是我連累了她。”
“主子你……”魑魅著急之下,差點說漏了嘴,慌忙改口:“你是主子,她隻是奴婢,為你做任何事,都是本分。”
“不。”顏棠搖動頭,淚滾滾而下:“我也做過奴婢,奴婢也是人,也同樣有自尊,有感情……”有屬於自己的夢想,不該被任何人輕易毀掉。而今天,因為自己,毀掉了韻兒。
“別太自責。”魑魅低聲安慰她,卻不敢近前,隨即便說自己還有事,匆匆進了內室,想辦法為彥祖傳信。
顏棠站在門口,望著那條空蕩蕩的街道,心中也仿佛空蕩蕩的,有寒涼的風,在其間回旋悲鳴……
彥祖在次日淩晨,收到了魑魅的飛鴿傳書。當他看完信裏的內容,幾乎怒不可遏。那個人,居然真的把念頭動到了顏棠身上。將手中的經紙揉成了灰,他霍然起身,準備即刻出發回南越,卻又想起了隔壁房內的馮紹,歎了口氣,先去跟他辭行。
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馮紹的精神,已經恢複。眼神依舊暗沉,卻不再絕望。彥祖料想,他對以後,已有對策,心中的擔憂稍稍放下了些。
“我必須回去了。”他告訴馮紹。
馮紹抬起眼來,問他:“出什麽事了?”
彥深深吸了一口氣:“棠棠……有危險。”經曆了這一場事故,他們之間,似乎比以前多了一些坦誠。
“她怎麽了?”馮紹聽聞顏棠的名字,立刻緊張起來。
“我知道的事……隻怕……那個人也知道了。”彥祖的語氣沉重。
“哪個人?你是指……”馮紹皺起眉。
彥祖點了點頭:“所以,我必須馬上趕回去。”
“你走吧,這邊的事,你不用擔心,這天下,我不會輕易讓給任何人。”馮紹的眸中,又有了無堅不摧的銳氣,彥祖欣慰地笑了笑:“那就好。”
彥祖又囑咐馮紹,若無更安全妥當的地方,可以暫居此處,馮紹並未言謝,卻將這一份人情,記在了心裏。一人就此告別,彥祖策馬夜行,直赴南越而去……
馮紹獨自在院中,看頭頭頂,沒有星月的漆黑天空,許久,轉身慢慢向鳳歌房中走去。
她仍是一臉蒼白,可看著在他推門那一瞬間,她嘴唇的輕顫,他知道她醒了。走到床邊,他俯視那張臉,忽然覺得自己真正可笑。
曾經,這張臉上露出來的每一絲笑容,都讓他欣喜,每一縷愁緒,都讓他擔心。可如今,他卻仿佛沒有任何感覺了。以後,她哭也罷,笑也罷,都與他無關了。他隻需徹底將她當做一顆棋,而不是一個人。該利用便利用,該舍棄便舍棄,該毀掉便毀掉。他就這樣望著她,迸發出低沉森寒的笑聲。
本在裝睡的鳳歌,再也忍不住,睜開了眼睛恨聲罵道:“要殺便殺,無需這麽多花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