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玥叫了聲梅欽，眼神示意了下，便自顧自領著身後一個穿運動褲帆布鞋的女孩兒走進會客廳，多年默契使然，梅欽趕緊跟了進去。
“我喜歡你。”喬伊伊伊人獨立，自言自語喃喃嘟囔了句，補全之前被龔玥一嗓子截斷的下文，當然她已經忘記之前自己想說的是啥原話了。
“這姑娘上禮拜一經我們這兒進的啟達，當時啟達正好有在招日文翻譯，結果人送去，對方理都不理，麵試都沒麵就直接安進了生產間。”龔玥噠噠噠十指交錯一陣鍵盤舞，調出資料推給梅欽。
“孫婭。”梅欽咂摸嘴，盯著顯示屏蹙眉回憶，忽而側頭看向女孩兒“我記得你好像有個什麽二級證書是吧？”
“恩，”姑娘一臉喪地點頭，綴了句“外加兩年日企工作經驗。”
梅欽鬱悶值直線上飆，龔玥直接開口諷道“啟達鬧哪樣？就他們那小破公司，招個兼職翻譯要求上天？”
“我記得這個崗位招之前我有跟啟達的吉副總打過招呼，當時他滿口答應。”梅欽牙縫裏嘶了口涼氣，決定帶人走一趟，要不然電話裏溝通老跟漿糊似的，抹不開，特別是跟啟達的這位副總先生。
此刻，梅欽護短的毛病顯露無疑，進了中正門，便是中正人，沒有無故挨欺之理，這是成年人之間合作互利外的一點江湖義氣。
也正因為這一點義氣，中正才能在花僑這片兒嚴重供大於求的硝煙之地，沒錢沒權沒勢三無橫衝地殺出屬於自己的一小片落腳地。
孫婭三本生，雖然學校不咋地，但好歹也算個大學生，那年頭不像現在，大學生多少還殘餘著點精貴。
本來沒打算通過中介找工作，奈何花僑這片兒大大小小清一色製造業工廠，員工需求量大。招一個是招，招100個也是招，於是各工廠幹脆除了領導層多數崗位都直接委派勞務公司搞定。
孫婭的求職簡曆幾次石沉大海，那日無意中被秦笑天滿屏圓圈圈紅杠杠的小黑板吸引，一腳踏進中正。
梅欽遞給孫婭頭盔，自己跨上鈴木“上來，我帶你去問問。”
孫婭怔愣得當場啞口無言，她不是剛畢業實習的大學生也不是初高中就跑出來“混江湖”的半大孩子。雖然不至經了多大塵事兒，但眼下也已經到了體悟人情冷暖利來利往的年紀，心中不覺生了別樣看法。
這世上幾乎所有行業，都免不了被“一泡雞屎壞缸醬”的命運，隻不過中介這行“雞屎”尤多，於是“黑中介”之名不脛而走。
整個行業被一棍打死，原本白底布上一倆黑點變成黑底布上寥寥白斑，反而顯得不協，大家本能隻當那塊布原本就是黑的。
梅欽沒能會意孫婭的怔愣，於她而言這是本職工作，當然，對比同行是不協了些，起初為了競爭而為的刻意，久而久之，有些成了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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