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老太爺一直沒有吭聲，抱著茶杯獨飲，但從那認真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也有認真在聽兩人所言。
淩老夫人的話，可把淩媽媽難住了。若真什麽也沒有，那就真是昧良心的話。但如實相告，豈不是做了挑起兩家事端的罪魁禍首。
她深知淩老夫人和淩老太爺都甚是疼愛淩文沁，愛屋及烏，也倍加疼愛司馬莞笙。若得知司馬莞笙所受，她們豈會袖手旁觀。
原本兩家就因為當年司馬瞿隱瞞養外室之事，鬧得水火不容。這麽多年，兩家都鮮少走動，估摸著兩位還在置氣。
這樣一來，會不會挑起一場腥風血雨？想想都覺得害怕。
她眉頭微蹙，為難之色展露無遺。
再三斟酌之後，她還是決定坦言，她覺司馬莞笙過得已經夠隱忍，若自己再隱瞞，那豈不是為虎作倀，與共犯無疑。
淩老夫人見她遲疑，也猜出八九，臉色瞬間變得嚴肅，提高嗓音道：“無需斟酌，照實，笙兒那裏我自會為你辯。我老婆子自認為往日在淩府待你不薄，你若還念及昔日情分，就不該欺瞞。”
她猜出其中有事，正所謂家仇不可外揚，萬一這其中有什麽影響司馬莞笙聲譽之事，讓旁人聽去嚼舌根，豈不是害了司馬莞笙。於是，她摒退了屋裏伺候的丫鬟婆子，留下她、淩老太爺和淩媽媽三人。
“老夫人，這麽十餘載，二姑娘的生活雖算不上優渥，但好在二姑娘委婉求全，也算平安順遂。可這平靜如水的生活，從去年臘月二姑娘大病一場之後，就被打破了。先是府裏的鍾娘借二姑娘習舞為由，讓從未受過皮肉之苦的二姑娘被家法伺候。而後……”
淩媽媽將之前發生之事，悉數告知。
罷，一直不吭聲的淩老太爺，更是拍案而起。
“這個該死的司馬瞿，昔日老夫念及他為人憨厚，家世清白，才答應將文沁下嫁於他。他不念及老夫知遇之恩也就罷了，還這般寵妾滅妻，黑白不分，虐待我的笙兒。此口惡氣，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向與人為善的淩老太爺，氣得臉色烏青。
淩老夫人氣得咳疾都犯了，捂著胸口咳嗽不止。若不是這樣，不知淩老太爺還會做出什麽意料之外的事。
“夫人，你沒事吧？”淩老太爺停止抱怨，關心身旁咳得兩頰通紅的淩老夫人。
淩媽媽也擱下手裏的錦盒，上前關心，尋了空杯子，兌了杯溫水端到跟前伺候。她畢竟在淩府長大，做這些事還不至於手忙腳亂找不到北。
“來人，快去給老夫人取止咳藥來。”淩老太爺衝著門外大吼。
原本寂靜的暖風軒，變得嘈雜紛亂。丫鬟婆子們進進出出，為老夫人送藥送水，通風換氣。
淩媽媽手足無措的候在一旁，看著呼吸窘迫的淩老夫人，她真是愧疚難當，覺得自己就是讓淩老夫人犯病的罪魁禍首。
淩老夫人服了藥，歇息了好一陣子，病情才稍微緩減。她靠在軟榻之上，把視線移到淩媽媽身上。
兩個眼神不期而遇，淩媽媽慌忙跪地領罪，“老夫人，老太爺，奴婦有罪，害老夫人犯病，奴婦該死。”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