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解,死循環。
這些年裏,塞恩少將幾乎無法睡一個好覺。那種針刺一般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刺激著他的大腦,他不能發怒、不能暴躁,因為他想要活下去。
所以塞恩少將拔掉了自己的銳刺、磨禿自己的棱角,忍辱負重、韜光養晦。
但這種活法實在是磨人誌氣,日子一久,那些壓抑著的鋒芒就刺破了皮肉鑽了出來,忍不住、壓不下,令人瘋狂——近一年,塞恩少將的瘋症急劇惡化。
這一年,塞恩少將幾乎沒有離開過莊園,但是卻因為需要赫拉的藥,不得不接受一些“緊急”任務出征。每一次出征回來,他的病情就會加重,但是沒有辦法。
大腦裏充滿了各種負麵情緒,疼痛已經是家常便飯。
塞恩少將以為自己習慣了,以為不在乎了,可是現在——裏世界裏的黑鏡碎片停止了遊動,千瘡百孔的世界停止了撕裂,疼痛也像是被安撫的雄獅,終於放棄咆哮,乖乖沉睡。
周圍都靜了下來,寧和、舒適——就連赫拉那邊送來的藥,都無法達到這樣的效果。
這是“精神疏導”。
塞恩少將心中一動,倏然睜開了眼,然後他就看見了衛圻從他眼前略過的手指。指尖上那如煙如霧飄動的細絲,轉瞬即逝。
衛圻沒想到塞恩少將會忽然睜開眼睛,手僵了一瞬,然後收了回來:“休息好了?”
塞恩少將沒說話,他一把抓住衛圻的手,然後撐著沙發坐起來,距離極近地看著衛圻的手——手指白皙光潔,沒有任何如精神觸絲一樣的東西。
但是大腦現在依舊平靜的狀態告訴塞恩少將,剛才的並不是錯覺。
衛圻被嚇了一跳,無措地看著塞恩少將:“怎、怎麽了?按疼了嗎?”
塞恩少將抬頭看著衛圻,眼前的這張臉他已經熟悉了,但是在這一刻,塞恩少將卻覺得這張臉又鍍上了華光,有一種讓人著迷的魅力;還有味道……
塞恩少將欺近了衛圻,深呼吸了一下,淡淡的甜味,像是草莓果的清甜,吸入肺腑、融入了血脈。
占有欲。
這種陌生的感覺侵占著塞恩少將的理智,對一個從未接受過精神疏導、並且一直飽受精神狂躁折磨的哨兵來說,即使這“淺嚐輒止”的精神疏導,也猶如一桶烈酒入了喉頭,連呼吸間聞到衛圻的味道都是對他的挑-逗。
“少將?”衛圻有些被嚇到,他覺得塞恩少將此時的眼睛,像極了撲殺獵物的食肉凶獸。
“不是叫我藍瑟嗎?”塞恩少將單膝跪在了沙發上,手撐著沙發背,將衛圻整個人都圈在了他的懷裏。
衛圻懵逼了,閉嘴問商羊:“羊羊,少將是不是,在跟我調-情?”
商羊也有些懵逼,不過懵逼的點跟衛圻不一樣:“你剛才做了精神疏導?!”
衛圻繼續懵逼:“沒有啊。”
商羊:“……”這特麽天才一樣的學渣啊!
衛圻:“羊羊,怎麽辦?我要不要象征性地掙紮一下?”
商羊:“象征性?”
衛圻:“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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