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再說就按你那個數算，如果有一百人為你死了。你要給多少錢？”問這個問題時，秦牧的臉上已經再沒有了往日的嬉笑。
“我，呃……”數目好算，但是李明陽這會兒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秦牧這個問題了。而且他本身就覺得時代發展到了今天，一百個人為了一個人，而不是一個政權，一場戰爭而死的事情已經不會再發生了。
然而，更加顛覆他三觀的是秦牧接下來說的話：“那兩百人呢？三百人呢？甚至更多呢？而且當真的有三百人為你死掉的時候，賠償問題，反而是你最後才要關心的事情了。在我看來，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都是比我幸福的，因為，他們可以永遠不去考慮這些事兒。”
李明陽咽了一口口水。
一直到走回那個冷冷清清的家裏，李明陽還是忍不住在琢磨秦牧方才的話。一個是因為震撼，還有就是他察覺到秦牧在像他表達一個思想；跟著他混不是請客吃飯花點錢，而是有風險、會流血、會死人的！
他說了，他缺錢，缺很多錢。而自己呢？無論怎麽看都是一個不錯的金豬，這樣的金豬上杆子往他家的豬圈裏拱，他不把自己圈起來隨時割肉，反而告訴自己在他的卷裏待著會有被狼咬死的風險。
嗯，這種需要高尚情操的事情，李明陽不用自問，也知道自己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因為想事情想的太投入，所以李明陽沒注意到家裏的燈是開著的。直到來在客廳時看到常年不回家的李天壽，兩人都愣了一下，因為李明陽這廝也是不經常回家的。
氣氛有些尷尬。
換成以往，本該直接回房間或者幹脆掉頭出去的李明陽也不知道怎麽，說了一句：“你挺好的？呃，我是說剛剛下大雨。”
有些生硬，因為李明陽自己都忘了上次跟這個人說話是什麽時候，更別提說了什麽了。反正，應該是吵架吧？
“啊？哦。原本晚上有個會，打算回家換一件衣服，因為下大雨，就取消了。”同樣也愣了一下，李天壽這般說道：“你，挺好的？哦，是要零花錢吧？”
說著，李天壽就要掏支票本，卻被李明陽打斷道：“我不要。”
李天壽試探的問：“那就是你惹啥大麻煩了？”
“呃，我能惹啥麻煩，難不成還殺人了嗎？”李明陽隨口吐槽。
李天壽捂住胸口，驚道：“那你還不快走。等等，我馬上讓人安排你出國！”
“……”李明陽蛋疼的看著自己爹，也在感慨著自己在他老子心中的印象。
片刻後，李天壽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先是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然後有些訕訕。
“那個……我餓了，咱家……有啥吃的？”吭哧癟肚的，李明陽說道。
“咱家多少年不開火了，怎麽可能有吃的。去外麵吃吧，你想吃啥？”李天壽直啄牙花子，但是又不想放過今天這個跟兒子緩和關係的機會。
“外麵，那算了吧。”李明陽興致缺缺。
“別啊。那，那，對了！防災包裏還有方便麵……”李天壽忙道。
“就他了！”李明陽沒有意見。
“好！”李天壽也是頗為興奮。隻是看到兒子轉身要往外走，就問：“你還幹什麽去？”
“我準備去隔壁鄰居那借幾個雞蛋，你要不要一起？”李明陽轉身，問他老子。
“一起去！等我找瓶酒一起拎過去。”
一邊在酒櫃翻紅酒的李天壽不知道在心裏感謝了多少遍，他先前咒罵過的，打擾他開會的大雨。
院外，斜陽如火湮雲，琉璃色。
父子倆。
(本章完)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