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好問、汪伯彥尷尬一時,張浚等人也白白思量,便是趙官家也有些恍惚之意,隔了許久,卻是呂汪二人實在無奈,隻能主動免冠請罪。
“都請加冠。”不出意料,趙官家絲毫沒有追究兩位相公的意思。“朕了暢所欲言,而且宰相議政,無事不管,隻要沒出議和、降金之類言語,哪裏能為這些追責?”
“臣惶恐……”不等呂、汪二人先惶恐,那邊馬擴馬子充倒也醒悟過來,複又即刻俯身請罪。“臣一時心急,口出荒悖之論。”
“無妨。”趙玖的態度再度讓木棚裏的一些人有所醒悟。“朕記得你是從嶽飛參與了梁山泊一戰的……應該早有官身了吧?如何稱罪臣?”
“回稟官家,臣身懷重任,梁山泊一戰後,嶽統製須謹守濟州城,臣便等不得使,直接輕騎南下了。”馬擴依舊遠遠做答。“而臣之前因罪下獄河北真定,是金人破了城池才趁勢出來的……”
“原來如此。”趙玖麵色如常,複又招手讓此人上前詢問。“如此來,你是從河北來的?”
“是……”馬擴匆匆上前,再度拜倒。
“所為何事?”趙玖一麵問一麵本能看向了呂好問。
後者見狀無奈解釋:“好教官家知道,臣剛剛在下蔡未及問起緣由,藍押班便喚臣來此了,所以這馬子充方才隨臣至此處……”
“臣有一封書信務必要交給官家本人。”而聽著呂相公難得沒好氣的憤懣語調,情知自己一時氣湧、不知道會不會壞了大事的馬擴又悔又恨,趕緊從懷中取出一封皺巴巴的信來,俯首相捧上,並由楊沂中上前轉呈。
而趙玖接過書信,就在座中打開來看,隻看了一眼,便被開頭皇兄尊前四個字給弄得有些發懵,半日方才抬頭打量起眼前之人:“這是何意?”
“此官家十敗,慶陽、昭化軍兩鎮節度使,遷檢校太傅,信王手書……”馬擴拱手做答,引得禦帳之前一片嘩然。
“他在何處?”趙玖茫然追問。
“在北太行五馬山!”馬擴解釋迅速。“臣自真定牢中逃出,正好聞得官家當時在河北號召義軍,便起兵五馬山與金人周旋……後來二聖北狩,信王於途中逃脫,臣彼時在真定被金軍隔斷,聞不得聖音,又聽到這番傳言,便去尋來信王,接上山去……”
“荒唐!”就在這時,之前被馬擴打斷進程的禦史中丞張浚忽然厲聲嗬斥。“一封書信,便稱皇子,焉有此理?!臣彈劾馬擴妄舉妄為,偏聽偏信,擅涉家之事。”
而張浚之後,自呂好問以下,包括汪伯彥、張所、林杞,一直到胡寅等人,幾乎行在所有重臣都不再猶豫,而是一起出列,彈劾馬擴妄為。
“臣也是專門來請官家辨別之意……”可憐馬子充何等伶俐之人,雖早有預見,但遇到如此激烈情形,也是徹底慌亂不及,隻能喏喏而對。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