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甚至是不值一提的,因為此戰的目標所在,也就是金軍那龐大的儲備船隻群在極短的時間內遭遇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而這種戰果是戰略性的。
輪船在外,船在裏,配重炮車齊射,人力逼近投擲,兩麵夾擊之下,僅僅是一刻鍾的功夫,大火的規模便已經驚動地,而之前大?下達的那道絕對正確的軍令更是使得火勢徹底不可收拾……許多被金軍水手控製住的船隻在被引燃之後,第一反應當然是試圖脫離宋軍的投射範圍,試圖脫離密密麻麻全是木船的泊船地。
結果就是,這些帶著火的船隻宛如尾巴著了火的耗子一般,成為了實際上引燃船隻最多的功臣。
但很可惜,趙官家不會給這些人賞賜,不是趙官家不樂意,而是在這種火勢之下,想要逃生不免太難了。
大火普蓋河,昔日為了收攏船隻而建立的粗糙水寨,在此時成為了金軍水手的逃生最大阻礙。這些人,多是河北漁民,都是被強行征發至此照料船隻的,照理的確無辜……但戰爭從來如此,好人和壞人,無辜者與有罪者,在戰爭中都隻是一個渺的存在。
沒人關心他們,也沒法關心。
甚至眼見火勢不可阻擋,宋軍突入北流故道的船已經開始有序撤離出了故道,回到了黃河主幹道之上。
“張大頭領!”
一艘三丈長的船從殘破的舊堤駛出後,並未整隊,而是順勢轉向輪船這邊,船上之人隻著便於水上作戰的皮甲皮盔,看過去與尋常水手無異,遠遠便也向著張榮所在那艘大輪船高聲相呼,卻正是之前做向導兼前鋒的禦營前軍統製官李寶。
“喊俺都統。”因為遠離戰場,再加上一堤之隔便是一個巨大火場,烤的發汗,張榮幹脆連皮甲都未披,隻是敞著懷,露著黑黝黝的胸膛,眼見李寶過來,卻是在輪船一側的巨大水輪旁叉著腰笑對。“潑李三,俺平素久在江湖上聽你名聲,今日算是見著了。俺先問你……如今俺既然到了黃河,又是禦營水軍的都統,那以後便要管著黃河上的所有水軍……若俺讓俺女婿寫劄子給官家,把你從嶽太尉那裏要來,你可願過來?”
“都統名聲更大。”這潑李三並未直接應諾,反而就在停下的船上學著對方叉起腰,然後仰頭笑對。“可要俺,今這仗雖過癮,卻隻顯出了俺一個統製官的本事,還不夠顯出都統的本事。”到此處,此人直接指向了船頭炮車旁一個麵色發白、身子都直不起來的年輕高大男子。“俺覺得,這番出奇製勝,兩刻鍾便成此大功,兩分在都統家好女婿想的奇策,兩分在火藥包點火快的利害,三分在官家決斷,直接挖了溝渠、拆了橋梁,最後三分才是都統今日打仗的本事……”
潑李三聲音極大,周圍幾條大船隻俱能聽清。然而,無論是張榮,還是周圍船上幾位張大頭領的心腹頭領,卻都沒有反駁,很顯然,他們都認可李寶的言論。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