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了,那場刻骨銘心的大崩潰,距今不過五年!
而相對應來,那些舊日權貴反而迅速陷入到了官僚體係與輿論的夾擊與攢射之下。
底層百姓那裏,到處都在這些人根本就是金人細作!
還有一些在野士大夫和太學生,水平高一些,大約知道這些人不大可能是細作,卻認為這些人已經實際影響到了國家備戰,正該從速、從嚴迅速處置。
輿論對這些饒容忍度瞬間便降到了最低。
而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件事情,就是有數十名略顯激進的太學生,一麵上書宮症一麵投稿鴻臚寺邸報司,直接要求朝廷在非常之時行非常之法,將這些人暫時以‘北諜’對待,集中看押,待大事之後,再做處置,以確保對北麵的從容姿態。
朝廷當然不至於聽這些話,但毫無疑問,官僚體係卻也迅速緊張起來,而這種緊張和官家補償之前數年半俸,外加獎勵、追贈靖康以來守節臣僚的政治允諾又形成了雙重刺激……卻是迫使整個官僚體係與這些人迅速完成了切割,然後運作處置這件事情的效率與力度也都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至於事件旋渦中的主人公們,也就是那些昔日豐亨豫大時代的權貴們,後來逃到揚州又回來,以至於建炎中根本沒有什麽實際功勞的這些人,真的是萬萬沒有想到,數千裏外一個糟老頭子中了風,居然直接影響到了他們的身家性命……簡直跟《西遊降魔雜記》裏的故事一般玄乎。
但是,追奪恩蔭官職的文書,以及對之前流言、歪詩的追查卻又是真的不能再真。
話,風波之中,這一日傍晚,出去打探消息回來的鄭億年甫一回到家中,便直接往自己兄長鄭修年臥室而去,然後摒除仆婦,就在臥室內當麵與兄長做質詢:
“兄長,你與我實話,那含芳園的歪詞跟你有沒有關係?為何我問來問去,他們都那日恰好在含芳園的相關人士,竟然有你在其中?”
這幾日特意告病在家的鄭修年麵色慘白,半晌無語。
而鄭億年見到如此情形,也是心下了然,卻是起身在地上奮力一跺腳,然後轉了一圈,方才回頭質問:“兄長,你如何這般糊塗?”
“這不是心中切實有些怨氣嗎?”臥在榻上,裹著個被子裝病的鄭修年徹底無奈,隻能低聲解釋。“地產沒了,昔日太上道君皇帝賞賜咱們兄弟的侍從官秩也要沒了,就剩一些浮財坐吃山空,想著家族昔日何等鼎盛,如今卻在我手中漸漸敗落,心中當然不忿……而那日看蹴鞠的時候恰好與一些親舊在包廂喝了些酒,又指著這事議論了一番,心中怨氣一上來,就在臨行前題了那個詞……”
“不忿又如何啊?”鄭億年徹底無奈。“那須是個領兵的官家!”
“當時覺得,官家兵事之外,還是不怎麽嚴苛的。”鄭修年在榻上微微蹙眉。“誰能想這官家翻臉就翻臉?到底,總覺得咱們兄弟的官身畢竟是太上道君皇帝的賞賜,咱們鄭氏也算是世代宰相之家,外加太後親眷,他怎能如此不顧體麵?要我……”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