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孚本想直接應了,但在吳益跟前又如何能做這種事情,於是當即亮出一張巨掌來,虛推對方:“依今日規矩,不可以!”
“小娘子若想去,自從後麵繞出去,轉一圈便是,卻不可亂了規矩。”吳益也在一旁正色提醒。
那小娘子回頭瞥了眼牌位行進隊列,一時焦急難耐,卻是將從袖中取來一物,一麵拽住王中孚的巨掌,一麵將裹著手帕的一物塞入對方手中:“且請兩位小舍人行行好,妾身剛才約莫看到其中有木牌寫著我哥哥名字一般,眼瞅著便要過去了……”
王中孚與吳益對視一眼,卻是直接單手掙脫對方,並將那裹著手帕的一個什麽首飾擲給了這小娘子身後的使女,然後依舊負手而立,依舊嚴肅:“依著規矩,不可以。”
“確實不可以!”吳益也這般重複了一遍。
然而下一刻,就在這小娘子幾乎要哭出來的時候,吳王二人卻各自後退一步,然後齊齊背過身去……王中孚還順便攬著兩個執勤士卒一起後退了半步。
小娘子見此形狀,不及道謝,匆匆從二人身間穿過,便帶著使女與伴當一起繼續去追那牌位,而吳王二人轉過身來,卻又齊齊搖頭。
無他,這小娘子明顯是河南本地口音,而以二人的身份,卻是早就知道這些名字十之八九都是關西人,多半隻是重名。
隻是重名。
且說,這種按照東京閑漢的說法,是趙官家在八公山或者堯山‘發明’的牌位,一共一萬五千餘,花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用了數百位匠人,花費了趙官家足足五萬貫預算才做成,以至於負責搬運牌位的禦營中軍副都統王德麾下部眾,大部都需要回到嶽台大營再搬第二茬。
密密麻麻的牌位,不斷從營中搬出來,與抱著它的士卒一起,在嶽台上下的人海之間形成了一條源源不斷的鐵流,其中視覺上的震撼,完全不亞於之前騰空而起的火焰,也不亞於堆積如山的頭盔。
但和那幾樣東西不同的一點是,它幾乎是源源不斷的。
而且,這種一個軍士抱著一個牌位的設定,也在提醒著所有人,那些死了的人,光是有姓名的就是這麽多!就是這麽多人死了以後,才能讓其他人在今天這個秋收後的正節裏看熱鬧,才能讓人想著中秋後的太學大比與殿試,才能去奢談什麽主守主戰。
不過這其中值得一提的是,趙玖的感受可能又有些不同,甚至更加極端一些……比如說,他很清楚,那些砲車發射的其實是石彈,一邊射著石彈另一邊有人點燃在坑道中埋好的火藥,否則哪來的這麽大威力?當做宣傳動畫呢,投石機覆滅一切?
真要是到了這個威力,他現在就可以提兵渡河,先把大名府給轟下來。
眼下,不過是給隨侍在人群中的高麗、西夏、大理使節聽個響,然後鼓舞一下士氣,威嚇一些人而已。
戰利品也有些虛,除了旗幟是真的有所保存外,絕大多數的戰利品都是嶽飛從京東戰場繳獲的,至於堯山之後的戰利品,當然也不少,但其中頭盔、甲胄什麽的,早就修修補補發下去了,哪裏能用在此時?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