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見她竟是呆住了沒有反應,眉頭一皺,伸手將她扶了起來,問道:“你沒事吧?”
羋茵臉色蒼白,渾身顫抖著,半偎著那人站起來,嘴角嚅動了兩下,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整個人撲到了他的背後,死死抱住,道:“子歇———”
原來此人正是黃歇,他正在前廳,聞聲趕來,恰好救了羋茵。
田地正玩到興頭上,卻見有人壞他好事,便將手中的弓箭對準了黃歇喝道:“你是何人,敢來管我的事?”
黃歇手中劍未放下,將羋茵拉到自己身後護住,持劍行了一禮,道:“在下是左徒屈原的弟子黃歇,奉師命前來接待各國使臣。”
這些日子他奉命接待各國使臣,亦知這齊國太子田地的為人。若言此人亦是文武雙全,聰明過人,不知為何卻養成了自負聰明、不能容人的脾氣,竟是當麵好揭人短,背後好罵人長。若是有那文才武功略勝過他的,他必不服到非要勝過對方;若是有人在他麵前表現過聰明的,他必要將人打壓一番;若是有人在他麵前敷衍了事的,又要將人折辱一番。一來二去,便養成這般所謂“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聲,以為皆出己之下”的桀紂脾氣來。
便是在他父親齊王辟疆跟前,他亦是“智足以拒諫,詐足以飾非”,齊王辟疆隻道此子聰明有才,便縱有些不如意之處,亦是輕輕放過。如此,他除去在齊王跟前略作偽裝以外,更無人能管,益發暴戾自負。
田地見黃歇阻他,便收了弓箭,皮笑肉不笑地道:“哦,原來是公子歇。失禮。”
黃歇還禮道:“不敢!”
田地一指羋茵,笑道:“我觀此人鬼祟,恐是細作,因此質問,誰知她轉身便逃,必是有鬼,因此以箭阻之。不知子歇何意,竟是要維護於她。”他在這館舍之中張弓殺人,雖然強橫,但亦不是完全不顧後果,隻是自恃身為使臣,便是當場殺人,也隻消隨便栽上一個奸細之名,隻說是追擊誤殺,又能如何!
此時見黃歇阻止,當下心中惱怒,便隱隱地指責黃歇暗派奸細,潛伏列國館舍打探消息,如今見事不遂,便出麵維護。於不動聲色間,便加了一個大大的罪名給對方。
他這一指責甚是厲害,黃歇雖知他的用意,卻不能不維護住羋茵,當下隻得道:“此處乃楚國館舍,太子遠來是客,不敢讓太子越俎代庖。此為何人,由在下帶走細問便可。”
田地冷笑道:“就怕子歇帶走,再無消息,回頭這館舍之中,便如市集一般,亂人往來,我等再無清靜可言。此我等切身之事,豈可不容我過問?”
黃歇一滯,心中暗惱。老實說,他亦是想不出如今會有何事,竟讓這楚國公主獨身一人喬裝到列國館舍去私會。
正要強辯時,卻聽一人道:“此人與我相約,請太子勿疑。”黃歇抬眼看去,卻見西院之中,魏公子無忌匆匆而出,對田地拱手笑道。
卻原來方才喧鬧,魏無忌亦是聞聲而來,卻是遲了一步,剛好見黃歇劈斷田地之箭,本不欲出頭,但見田地咄咄逼人,無事生非,心中雖不齒方才那少女行事,卻是亦知田地為人,不忍她受田地之害,便出口代為解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