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前漆黑一片,但那逼近的陰重氣息和無孔不入的桀桀壞笑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無數的怪物在朝她逼近,一點一點地,朝她逼近……
終於,那隻帶眼睛的手一下子掐住了她的喉嚨,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茅屋內。
一位穿過時中山裝的老者把今天剛買的藥放在桌子上,過了會,又忍不住轉身,從窟窿眼朝外望,驟然看到一張青白的死人臉,正朝他邪獰地笑。老者不收控製地跌坐地上,連連後退。
方才回來時就覺得這條路不對勁,現下感覺更明顯。
默了會,他才爬起來,把跟前的桌子凳子全推到門前,死死堵住門。又拿出兩張符咒,貼在窗前和堆疊的桌子板凳上。
做好這一切,他才擦了擦額頭冷汗,走進屋裏。
薛四月躺在床上,額前敷著一條半濕的毛巾。她仍沉浸在被怪物掐著咽喉的怪夢裏,口中發出微弱的求救聲。
迷迷糊糊地,她感覺有人走過來了。
來人的腳步又輕又緩,她知道是誰,卻發不出聲音。
老者坐到床邊,取下毛巾,探了探她的額頭,依然滾燙得很。
今天是她的生日,他昨天盤算著下山給她置備東西,好好慶祝一番,沒想到今早她卻發起了高燒,現在還昏迷不醒。
薛四月是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女孩,命裏不詳。
他初遇她,是在煙霧彌漫的荒郊野外,衰草離披,寒風徹骨。小孩子的哭聲在淒厲的風聲中格外瘮人。
他不想惹事,轉身時,那嘹亮的啼哭卻如絲線糾纏他的心髒,一點點收緊。
注定無法逃避,他咬咬牙,還是將這個孩子抱起來。
他不知道她來自何處,父母是誰,為何被拋棄,又在這裏哭了多久。隻是從繈褓中看到她粉雕玉琢的小臉和哭得通紅的眼睛時,他的心就軟了。
他瞧她可憐,將她抱了回去,一點點拉扯大,如同她父親一樣。
十八歲成人禮,他本想送她什麽禮物,沒想到這檔子事,老者歎口氣,將毛巾給她敷上,又拿了買來的藥材,準備給她煎藥。
老者蹲下身,扒拉著那些陳年瓦罐。瓦罐啪嗒啪嗒磕磕碰碰,聲音格外刺耳。
躺在床上的薛四月蹙了眉頭,無意識喃喃。
她總覺得格外地不安,好像今晚會發生什麽事情一樣。
老者終於找出了一個大小合適的瓦罐,起身,卻見又一道閃電劃過,將整個窗口都照得不真實起來。
不多時,大雨傾盆而下,狂風拍打窗欞,將那脆弱的窗板拍得吱呀作響。符咒也因為寒風吹進的緣故,下半部分被吹起來了,隨著寒風的節奏不停吹打窗子,發出啪啪,啪啪的詭異聲響。
老者蹙眉,放下瓦罐走過去,又拍實那張符咒。他以為沒事了,剛想轉身,猛然看見許多暗影一閃而過,差點駭破他的膽。
老者不放心,又貼了一道符咒,才拿起瓦罐調轉身形。
在他剛離去那一刻,毛玻璃窗口上,浮現出一隻森寒的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屋裏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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