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人打量了一會懷裏的女人。
秀眉緊蹙,冷汗直冒,臉色泛著妖異的潮紅,幹裂的唇卻蒼白無比。
默了會,男人道:“她眉宇間死氣深重,形同半個死人,若要救,或許隻有一個辦法。”
老者聽到“死氣”二字,心差點沉到穀底。又聽說還有辦法,慌忙道:“什麽辦法?”
男人蹙眉看著薛四月,猶豫了會,方道:“與我回去成親。我們簽訂契約,共享生命。”
“與、與大人您成親?”老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人這……”
“這是救她唯一的辦法。”男人放下薛四月,“你若不同意,她隻能死在這裏了。”
老者瞟了眼薛四月,一張臉皺巴在一起。
他待薛四月如同親生孫女,打小就捧手心裏疼著。
也不是沒想過要給她尋一門有頭有臉的親事,讓她平平安安度過下半輩子。但念想終究是念想,眼下她要死了,他沒有選擇。
似乎不甘心,老者還是多嘴問了一句:“和大人成親後,我還能去看看她嗎?”
“她隻能在下麵生活,不能回來。至於你能不能見她,在你而不在她。”男人的話一絲溫度也無,徹底滅了老者的念頭。
悲哀地歎口氣,老者點點頭:“也隻能這樣了。凡求大人試一試吧,我在這裏謝過大人了。”
男人沒有理會老者的感謝,蹲下身,眯眼仔細打量薛四月。
她的眉目寡淡,臉色蒼白,好似被夢魘纏住了,很痛苦,卻不能掙脫。
分明不是高燒,而是因為體內被鬼氣侵入,以至於陽氣流失所表露出來的症狀。
他伸手,輕輕觸碰她的額頭,滾燙的溫度透過掌心,如烙紅的鐵塊,讓男人瑟縮了一下,收回手。
一縷黑色的霧繚繞而出,男人眉頭蹙得更深了。
老者想到薛四月要成親,自己不能相送,忍不住眼眶發酸。
在男人起身時,他走過去又愛憐地握住薛四月的手:
“不瞞大人說,四月是個乖孩子,大人不在,隻跟我一個老頭討生活,難免會聽到很多閑言碎語。但四月在外麵受了欺負,總不肯跟我說,隻一個人默默受著,怕我知道了傷心。你別看她小小的一個,內心堅強著呢。”
老者說得想哭,當真掉了淚:“可是這孩子命不好,不是磕著這就是碰著那,現在半條命也沒了。若不是大人相救,還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麽別的事……”
男人不說話。他大概明白老者的意思。
但凡嫁女的時候,心裏都不大好受。自家養大的親孫女,隻想日日帶在身邊嗬護,哪裏舍得她去別人家受苦。
隻是……男人抬頭,窗外依然電閃雷鳴,陰惻惻的暗影如夜行的百鬼,時不時傳來淒厲幽怨的叫聲。
深吸一口氣,他緩緩開口:
“我確實想帶她回去成親,可她身上的死氣過於濃重,恐怕活不了太久。為了避免在路上出事,我想在這裏與她簽訂共生契約。”
男人的話讓老者一愣。
“大人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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