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老人雙眼微眯,他從這句話中聽出了不一樣的意思。
“就這麽定了,明日起你隨我習武,什麽時候我覺得你可以了,我們就出發。”
“唯。”倔強的老人是最難通的,張仲此時也打消不了他的想法,便也隻能先答應下來,後麵再想其他辦法。
但張仲心中還沒有一個章程,勸解老人這種事情,他並不擅長。
畢竟,他當初不是政委這種專門做思想工作的軍官。
隻是一個普通的野戰軍士官而已,還是沒殺過人那種。
張仲念頭一轉,就又想到了過上大約一年,就要發生的伐趙之戰。
在去戰場之前,他恐怕需要先見見血才是。
不然,若是見到死人時的反應太大,在戰場上可不是一件好事。
會丟命的。
便先從捕獵開始吧!
多少殺豬屠狗之輩,上了戰場勇不可擋,想來,殺動物也是一件磨煉意誌的好辦法。
心中注意打定,張仲也鬆了一口氣,他正想和老人拉幾句家常打發時間,卻發現老人雙眼微眯,正直直的盯著他。
“叔公有何事要?”
“汝不服?”人老成精,老人活過了長平之戰,這幾十年間,什麽樣的人沒見過,自然看出了張仲心中的不以為然。
“沒有。”
“汝也不必欺我。”老人一手摸著張季的頭,一邊淡淡的問道。“便是萬軍之將我也見過,你什麽心思,在我眼中,便如盆中之魚,鰓鱗畢現。”
張仲心中第一時間閃過的不是被拆穿的尷尬,而是有這個成語嗎?
“仲未曾多想。”
“便算你未曾多想。”老人也不深究,一副“這些都不重要”的樣子。
隻輕聲問道。“汝去過山野嗎?”
“未曾去過。”
老人的聲音大了些,有了點厲喝的味道。“汝知山中猛獸習性嗎?”
張仲愣了好久,才發現自己想得還是太簡單了,隻好幹澀的答道。“不曾得知。”
老人的聲音更大了些。“汝知道,比猛獸更可怕的,是什麽嗎?”
“不知。”
“這群山,周圍如此多的裏,皆以山為食,靠其中野獸皮毛以富錢財。”老人的聲音再次低了些,平平淡淡,像是在講一個無關於自己的故事。
“汝知道,山中有多少陷阱嗎?”
“每年有多少獵人踩到旁人的陷阱而受傷嗎?”
張仲再次沉默,良久才開口。“仲不知。”
“汝知道毒蟲叮咬,當如何擦拭嗎?”
張仲開始反思自己,從剛來時的謹慎,到現在的毫不細想,是因為什麽。
勇力。
所有人都他勇力過人,這也確實是事實,練過功法的,甚至練過十幾年的中年人,都不如他生的力氣,甚至還差得很遠。
十幾的吹捧,就養成了他現在這般膨脹。
前身如此,確實是有原因的。
張仲深深一拜。“仲不知。”
老人雙眼怒瞪,須發皆張,發出一聲大吼,宛如咆哮於長阪坡的猛人。“汝什麽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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