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等可以證實梁當日在亡隱裏飲酒,申時才歸?”
梁的妻弟與其妻,和三名賓客對視了一眼,方才開口。“可以證實。”
“中途未曾出去?”
幾人再次對視一眼,你一句我一句的道。“確實如此。”
“吾等在一起吃酒,難得相聚,便多聊了些時候。”
“他酒興發了,還打翻了碗,鬧騰了一陣。”
“確實未見出去。”
“汝等,汝等謊。”橋急的臉都紅了,拉著張仲的衣袖,對著張仲急切的道。“亭長,吾之言句句屬實,那日吾所見,正是梁。”
“絕然不會有錯。”
葵聞得此言,上前一步,對著幾名被詢問的賓客大喝一聲。“汝等當知作偽的下場。”
“殺饒案子,汝等是想被斬去腳趾,戍邊嗎?”
眾人一抖,好一會兒,才有人勉強的道。“吾曾見他出去了一趟,許是去了溷(hun)軒。”
“吾也見了。”
“但很快就回來了。”
梁的妻弟也跟著了一句。“乃是與吾同去的。”
張仲靜靜的看著他們話語反複,心中懷疑的感覺更多了,但此時,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查證其言語漏洞的事情,就交給獄櫞去做吧!
“將他們看好,不得使其相互勾連。”
“唯。”
隨後,張仲側頭,望向隱山亭左近的路,那裏,有著一個人,正跟隨著亭卒,亦步亦趨的向著亭舍走來。
是亡隱裏的裏正。
他因為老了,腳步緩慢,是以現在才到。
而從他出現開始,附近也開始有了其他人,跟隨著亭卒的腳步而來,皆是各裏的裏正或者監門。
“這男子...”亡隱裏裏正走到屍體旁邊,一邊看,一邊對著張仲搖頭。“當不是吾亡隱裏之人。”
“汝此言當真?”葵身材高大,嗓門也好,喊這一聲,嚇得裏正一個哆嗦。
他急忙上前兩步,對著葵露出一個哭也似的難看笑容。“確不是亡隱裏之人。”
“言不直,可是犯法的。”
眼見葵還是不信,他頓了頓,心翼翼的道。“要不,老身再看看?”
張仲搖了搖頭,示意對方退下,隨後讓人帶坐隱裏的裏正過來。
很快,除了軍隱裏之外,坐,鬥,盜,賊這幾個裏的所有裏正,都觀察完畢,皆不是自己裏中的男子。
轉過身,張仲看向他上次見過麵的,徙隱裏的裏監門。“廣,該你了。”
廣點零頭,上前一步,細看了一會兒,方才緩緩開口。“不是徙隱裏之人,甚至,都不是關中人。”
“哦?”張仲微眯雙眼,七尺來高的身軀,在廣宛如巨饒身形覆蓋下,氣勢卻毫不遜色,他沉聲道。“何以見得。”
“關中少男子粗獷,不及蜀中男兒秀美。”廣就像沒看見張仲的眼神一般,淡淡的答道。“更何況,關中徙來二百三十九戶,吾沒有一人不認識。”
兩人對視許久,直到張仲身上的氣勢越來越盛,廣才緩緩低下頭去。“亭長若是不信,可攜帶戶籍,前往裏中點名,若有錯漏,請斬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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