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張仲走到了他的麵前。
男子身量頗高,足有七尺六七寸的樣子,比張仲還要高出半個頭。
但此時,四目相對之下,男子看張仲的眼神,卻仿佛見到了食人猛獸一樣。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臉上的汗水越來越多,握在手中的木棍也開始打滑。
張仲雙目一瞪,大喝一聲。“還不讓開?”
哐!
木棍掉在地上,男子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腿.....腿軟了。”
.....
當束再次被拖入庭上時,她以前纖細的五指,已然破裂,並滲出了大量的鮮血,身上,和嘴角,亦全是受責之後留下的血跡。
橋眼眶一紅,挪動了一下身軀,就要迎上去問問。
但很快,他又停住了,隻蠕動了幾下嘴唇,但最終,卻什麽也沒。
獄櫞將一切看在眼裏,心中微微歎了口氣,但麵上表情不變,隻淡淡的問道。“可有想要的?”
束緩緩抬頭,她平日裏,那張明媚姣好的臉,此時蒼白異常,更遍布淚痕無數。
這讓不遠處的橋,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淚水,他哽咽著,出了剛剛未曾出口的話。
“束,你就招了吧!”
束以肘拄地,好一會兒才直起身子,她舔了舔唇,一股鐵鏽的味道滲入口腔。“民婦,民婦.....”
獄櫞本當等她完,再決定要不要再次施刑,但此時,他看著堂下的夫妻,卻心中一軟,不由得加了一句。
“汝作偽之事,已經斷下,若不想再次受刑,開口之前,定要想好。”
橋眼中心痛和焦急更濃,他急忙膝行幾步,到了束的身前。
猶豫了好一會兒,他最終伸出手,輕輕的放在了她的肩上,在束回過頭時,橋嘴唇顫抖,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我方才問過啦。”
“我若是不追究你誣告的過錯,作偽證不過髡為城旦,交兩甲的罰款,是可以贖去的。”
“我去找父母幫忙,再去鄉舍找三老借貸一些,當能湊齊。”
“日後.....”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再次笑了笑。“日後,我便不呆在家中了,去縣上做力夫,聽甲士,能有十五錢一。”
“一年半載,也就還上了。”
束怔怔的看著自己的良人,愣愣的聽著他的講述,好一會兒,才伸出手摸向那張熟悉的臉。“你怪我嗎?”
橋搖了搖頭,同時伸手握住了那隻纖細的手腕。“不怪你。”
束撲入了橋的懷中,開始嚎啕大哭。
“獄櫞。”有甲士動了動,聲的叫了一下審案的獄櫞,似乎想要做些什麽。
“讓他們夫婦.....”獄掾沉默了一下,揮了揮手。“抱一會兒吧!”
“唯。”甲士退後,站回了原位,和獄櫞,獄佐,以及兩旁站立的眾多甲士一樣,隻目不轉睛的盯著,防止突發變故,但再未曾出聲。
良久,束才從橋的肩上直起身子,她轉過身,不斷向前膝行,聲音帶著哭腔,對著堂上的獄櫞喊到。“民婦,民婦.....”
“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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