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一劍直刺,在佐戈翼躲開時,順手一個斜劃。
上挑,下劈,張仲雙足亦同時欺上,並以踢踹。
一時間,逼得佐戈翼手忙腳亂。
“戰場之上,隻有生死,何來若非?”
佐戈翼微微一怔,被張仲趁機一劍劈中右臂。
並給了一記猛踹。
“你得對,戰場之上,隻有生死。”他再次翻身爬起,身體愈發虛弱。“吾枉活五十有三,竟不如你一個男子看得通透。”
他呼吸中的異響聲越來越大,身上紅色的血管也越來越粗壯。
張仲心中驚疑,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嚴陣以待。
見張仲站定,佐戈翼亦同時低下頭,他看了好幾秒。
才伸手輕輕一按,宛如玻璃試管炸碎,迸出的鮮血,於瞬間染紅了他大片皮膚。
“吾筋脈盡斷,已然用不得氣了。”
“車裂。”他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近乎呢喃。“實在是最難看不過的死法。”
“張亭長。”
“送我一程吧!”
....
“吾乃賊曹百將,彭非。”之前出聲叫好的百將越眾而出,看向戰場當中停下來的車騎。“汝等放下武器,跪地乞降,或可免於一死。”
“否則,盡殺之,家人連坐。”
百餘名士卒亦出聲高呼。“盡殺之。”
廣沒有話,隻將長戈斜放在地上,伸手抹去戈刃上的鮮血,腦海中卻緩緩浮現了去歲在鹹陽城的景象。
“汝等可知這是何地?”彼時,昌平君廣袖楚服,威嚴喝問。“這裏是蘄年宮。”
“汝等欲造反嗎?”
騎都尉佐戈竭騎著戰馬,屹立在大軍最前方,與昌平君正對。“我等所接之調令,便是進攻蘄年宮。”
然而,一場血戰,名震下的衛尉軍,關中車騎,竟然敗給了鹹陽城中,那些自軍中退下的民夫。
伏屍千餘,衛尉竭、內史肆、騎都尉佐戈竭、中大夫令齊,這些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盡數被梟首示眾。
八千餘人,被民夫所俘虜,由衛尉郎官,車騎之士,成為階下之囚。
廷尉冷冰冰的宣判,言猶在耳。
“造反從賊,念有緣由,定罪贖死,徙千裏,入蜀地,家人連坐。”
“我等無罪。”廣輕聲念出,隨後聲音漸漸高了些,讓身邊的騎卒聽得清清楚楚。
“我等受令而動,虎符是真的,令文是真的。”
“如何不出兵,如何不攻?”
他疑惑出聲,像是心中有疑惑不能解,又像是在對誰質問。“如此,何罪之有?”
眼見山下無人答話,彭非正待再喊,卻被廣的大吼聲打斷。
“關中騎。”
“在。”
“今身處絕地,亡亦死,降亦死。”廣發出一陣狂笑,宛如受創嚴重,欲奮死一搏的野獸。“敢死……”
“死戰可乎?”
眾騎士亦放聲大笑,曰:“可。”
“諸君,且隨我。”在弩弦的崩響聲中,車騎轟鳴而出,廣抬起長戈,直指丘陵上方的百將。
“衝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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