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長,不必費功夫了。”滿身鮮血的中年拉住了張仲的手,強勾出一個笑容。“吾本刑滿之身,氓隸之人,能有今日這般事跡。”
“能以此身,為家人爭個公士爵位。”
他指了指身上的傷勢,語氣中還帶著留戀和不甘,但更多的,卻是高興。
“值了。”
感歎完畢之後,他開始絮絮叨叨,起了自己的家庭。“吾妻呀,是個好女子,這些年苦了她了。”
“汝家孩兒呢?”張仲正在給他處理傷勢,聞言答了一句,以轉移其注意力。
“吾家的孩兒啊。”起自己的兒子,漢子整個臉都變得紅潤起來,激動的道。“他臉上沒有刺字,以後有了公士的爵位,就沒人看不起他了。”
這都哪兒跟哪兒?
張仲聽得一陣無語,不由得打斷到。“你還沒死呢。”
想了想,覺得哪裏不太對的張仲,又接著加了一句。“也不會死。”
中年男人臉上的笑容一僵,他低頭看了看被馬匹撞到的位置,變得沉默下來,好一會兒他才再次開口。“亭長也不必瞞我,我的傷我自己知道。”
“若是在縣上,還有得救,在這裏......”
“沒救了。”
圍在附近的其他青壯也沉默了下來,靜靜的看著這個受傷最重的漢子,感性一些的,眼眶都開始紅了。
張仲淡淡的了一句。“那就送往縣上便是。”
“亭長。”包紮好臂贍葵,伸出右手輕輕拉了拉他,並對他聲解釋。
“以他的傷勢,哪怕包紮好,背著他,一路顛簸著過去,也救不得了。”
“所以呢?”
“所以.....”葵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道。“隻能看著他死。”
所以,為什麽要背?
“對,就是這樣。”張仲將兩根橫著的竹子輕輕挪動了一下,將其與豎著的長竹放置為一個井字。“以麻繩將其綁好。”
看著一臉懵逼的青壯,張仲拉起了麻繩,將其圍繞著兩根大的竹竿,纏繞成一個寬鬆的網格狀,並打上死結。“如此,抬上他。”
“誒,亭長怎麽想到的?”兩個青壯試著抬了抬傷員,發出一聲驚歎。“抖不到他!”
“這是如何做到的?”
“亭長何許人也。”躺在擔架上的傷員,比抬他的兩個青壯還要激動,他以“垂死病中驚坐起”的姿態,大聲喊道。“亭長當是蜀郡百年才能生的神人。”
“將來,必定是要做將軍的。”
“你以為和你子一樣?”
“不想死了?”張仲看了一眼,笑著對傷員問了一句。
漢子滿臉喜悅,躺在竹擔架上非但不覺得尷尬,反而差點給張仲來一句真香。“當然,當然不想死,我和我妻才生了一個孩子,還想多生一個呢。”
眾人一陣哈哈大笑當中,青壯抬起傷員,開始向著山路走去。
他們的速度很快,不多時,就消失在張仲的眼鄭
但簡易擔架的製作卻並沒有停止,因為,還有不少的傷員需要用到擔架。
他們都需要被送往縣上,由縣上的醫官進行診治。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