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新煥的麻布係好之後,叮囑張仲。“雖是外傷,汝亦筋骨強健,但已反複數次。”
“切記這十餘日中,不可再逞強動手,否則成了老傷,則悔之不及。”
見得獄驗的鄭重,張仲不由得追問了一句。“會影響以後的修煉?”
“那倒不至於。”獄驗搖了搖頭,出言解釋。“汝物鍛將成,皮肉對於之後的修煉影響不大。”
“但再反複,傷勢一老,屆時若於戰場之上,與人生死互搏......”
“傷勢複發之下,恐失性命。”
“仲當謹記。”
“少男子啊......”獄驗看著張仲的臉,低聲念叨了兩聲,突然對著身邊的百將了一句。“有勞足下尋根繩索來。”
片刻之後,張仲看著自己被綁在甲胄上的右手有些無語。
獄驗探了探繩索與冬衣之間的空隙,並伸手捏了捏冬衣的厚度,確定其不會影響血液運行之後,才滿意的點頭。“汝膂力過人,此繩索當困不住你。”
“是故,若有身死之虞,不妨掙開。”
居然還考慮到了這一點,張仲頗為感動,躬身應到。“多謝獄驗。”
“無妨。“
“然汝謹記,一旦使力掙開,傷勢再次複發,便很難再痊愈。”
“唯。”
一旁的沙摩玨靜靜的看著獄驗處理完之後,才站起身走到張仲的身前。
想到之前拒絕對方的場景,張仲不由得有些尷尬,正準備裝作行禮來掩飾時,卻不想沙摩玨竟然先一步行了禮。
仍是那不太標準的樣子,但卻很是鄭重。
張仲行動不便,又不好接觸對方,隻能左手虛抬。“王女緣何如此?”
沙摩玨認真行完禮之後,才抬起頭。“這是玨應該做的,也是牙門蠻族應該做的。”
不等張仲回話,她就出了緣由。“玨素有耳聞,秦軍強弩五十石者,三百步內,可破銅盾而殺著甲之士。”
“若非君接此一箭,兄長必死。”
原來是因為這個,但沙摩虯......
張仲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多。“舉手之勞而已,王女不必放在心上。”
“並非如此。”沙摩玨雖然脾氣頗大,但人卻算得上是愛憎分明,她搖了搖頭,正色道。“君乃秦人而救我兄長,非是本分。”
“此救命之恩。”
罷,沙摩玨再次躬身。“日後但有所用,玨必不敢辭。”
“牙門蠻族,必不敢辭!”
張仲本想拒絕,但聽得此言不由心中一動,整個蠻族的人情,這可真的是好大的一個人情了。
但直接應下來,是不是太施恩圖報了些?
“真是當了那啥還要立牌坊......”暗暗罵了自己一句,張仲幹脆躬身回禮。“如此,仲謝過。”
不想沙摩玨聽聞之後,反倒眼前一亮。“君真大丈夫也。”
張仲微微側頭,卻見李煬正捋著胡須,臉上頗為滿意。
而獄驗以及那不知姓名的百將,也是同樣帶著些欣賞般的神情。
這......
先秦的人,看事情的角度,當真不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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