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退,一二伏,進。”
“五,舉盾。”李煬再次發出一聲大喝。
剛剛收回盾牌,退後一步讓同袍射擊的甲士聞言,再次上前一步,將手中盾牌抬起。
張仲眼睜睜看著那些箭矢,剛剛好被盾牌擋在了弩手身外,不由得一陣呆愣。
要是秦國的五百主,都是這種素質的話,何愁六國不滅。
盡管城上的弩陣愈發凶猛,但前衝的蠻人,仍舊有漏網之魚,他們或是同袍已死,單獨拖拽著巨木,或是丟去了盾牌,單持長劍。
但終歸,還是靠近了城牆之下。
也因此,張仲很是見識到了什麽叫做“蜀中擅攀爬之士,借木登城,如履平地。”
隻見那些躲過齊射的蠻人漢子,再次兩人一組,扶起為數不多的巨木,或者一根根粗壯的楠竹,再次加速,直衝城牆。
到得城牆之時,前麵的士卒將竹木一揚,便靠在了城牆之上。
其後的蠻人口中含著青銅劍,一個助跑,便像是猿猴一般順著巨木、竹竿向城上爬來。
張仲手持盾牌,從側麵心看去,隻見地上滿是蠻饒屍體,初略估計,這三千餘名炮灰前鋒,至少折損了三分之一。
目光再轉,他看向正在攀爬的蠻人,赫然發現,他隻是觀望底下戰場這短短時間,這些蠻人也才不過幾個躍動,竟然已經過了竹木的四分之一。
“三四,棄弩投木,一二輪換射擊,五舉盾。”
李煬的命令仍舊在有條不紊的下達,平靜得像是一個沒有絲毫感情的戰爭機器。
收到命令的兩千士卒中,所有的三四編號的什皆放下了手中的弩箭,伸手抱起早已放在女牆下的防禦物資。
那是一根根被切斷的,以水泡了許久用以加重的圓木。
這也是這個時代最常見的城防兵器,重達數十斤,砸著便死,磕著便傷。
隨著呼喝聲起,濕木被城上的士卒直接順著竹木丟了下去,將正在向上爬動的蠻人砸得頭破血流。
一聲聲絕望的慘叫中,城牆上滾下了一具具健碩的身軀,血液橫流之間,泥土被一片片染成紅色。
張仲心中的躁動越發濃重,有種想要找人廝殺的衝動。
而他身邊的李煬,仍然在定定的看著蠻人前軍,看著他們逐步向前推進。
隨著沉悶的腳步聲,那黑壓壓的一片,宛如陰雲。
四百步時,有渾厚豪邁的歌聲開始響起,並漸漸連成一片,並以刀盾相和,聲震雲霄。
歌聲中,蠻饒腳步開始急促,越來越急促,宛如雪崩。
經過這段時間與蠻饒相處,張仲自這歌聲中,略微聽懂了兩句。
那聲音在唱著。
“祭生牲兮告虎神,攜刀兵兮破敵寇。”
“生當戰兮死何懼,魂不散兮佑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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