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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未來不可預知 那麽就珍惜現在(1)(1/5)

作者:蟲鳴字數:44742更新時間:2023-10-24 16:59:55

    卷六  未來不可預知 那麽就珍惜現在

    1

    雲舫自然是找不到沐陽的,他坐在車裏,冷清得能聽到儀表針轉動的細碎聲,窗外卻仿佛是另一個世界,霓虹燈熱鬧地閃爍,不時自他的車窗掠過些光影。晚上七八點的街頭總是一天裏最熱鬧的,結伴吃完飯的人自酒樓裏出來,走不了幾步,又拐進一家KTV或是茶樓裏,他們勾手搭背,絕不會有寂寞的神情,而那些人中,也沒有他要找的沐陽。

    他將車又開回公寓樓下,上樓去撲了個空,折返下來,待要給秘書打電話讓他去各間酒店查詢,遠處那個模糊的身影卻使他心裏一動。雖然光線很暗,那黑黢黢的影子還是能看個大致的身形輪廓來。他邁開步子便要追上去,跑了兩步,又狀似思索地駐足,然後回到車裏,等到那身影看不太清了,才開車緩慢地跟上。

    車拐過彎便見她站在大門外,頭往左偏,像是在等計程車。他把車停在遠處,待她鑽進計程車裏,這才一踩油門,追上那車,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十多分鍾後,計程車在一家酒店前停住,待她走進去,穿過大堂,他也泊好車,打電話給秘書,讓他確定沐陽的房間號,自己先回了公司。

    ‘辰耀集團’的辦公室擴大了兩倍多,在市中心的寫字樓裏盤踞七層,總裁辦就占了一層樓。雲舫的辦公室對麵剛好是‘荊楚藥業’新產品的大型廣告牌,國內知名明星手托著一盒藥笑容可掬地站在城市的半空。

    下屬匯報完工作後陸續出去了,辦公室裏隻剩下秘書,他把一張卡片似的東西放到雲舫桌上,說道:“這是對麵房間的房卡,用我親戚的名字訂的,原來的房客轉到威尼斯酒店的套房,一星期的費用已經預付過了。”

    雲舫揀起那張卡隻點了下頭,又忙著簽著案上那堆文件。秘書又道:“您真要住到那家小酒店?”說著他又想起老板連那小公寓都經常住了,三星級酒店,條件倒不成問題,隻是--001f---“我擔心那裏不是很安全,若是您的消息泄露出去,怕引來一些居心不良的人。”

    “既然你考慮到了這些,那也應該想好應對的辦法了,不是麽?”雲舫睨了他一眼,不管他僵硬的神色,起身逕自走了。臨開門時,他又回頭囑咐道:“這幾天不用安排司機,我自己開車。”

    到了酒店,他拿著房卡開門前,回身望著對麵緊閉的房門半晌,腦子裏不禁浮現出她躺在床上,把電話貼到耳邊,端詳著指甲聊天的情形。會想到這一幕是因為初認識時她去上海出差,他打電話給她時便在腦中勾勒她當時的樣子,待他們住一起後,才知她通話時的習慣性動作便是蜷在床頭,看著手指甲,偶爾還把手喂到嘴裏啃咬上一會兒。

    他進房間裏看到床頭櫃上的電話,隻要撥下分機號便能聽到她的聲音。他這樣想著,換了拖鞋,仰倒在床上,細想著她就在對麵,離他很近的地方,這麽長日子以來,他第一次放心地睡了。

    在酒店裏住了一星期,沐陽全不知道孩子的父親就住在對門,反倒是雲舫將她的生活作息打探得清楚。早上七點半,她下樓吃早餐,八點左右回來換衣服,八點半出門,坐車到分公司上班,六點左右回酒店,晚上她除了去買些東西外,基本是不出門的,這些都沒有她新找了男友的跡像。他才感到安心的同時,秘書卻告訴他,每晚七八點左右,她都要跟人通上一兩個小時的電話。

    這下他可不平靜了,一到晚上他便有過去敲門的衝動,硬生生地按捺下來,卻還是試著撥了個電話,連續幾晚,那頭果然占線。這天一如往常,他‘啪’地摔下話筒,自個兒躺在床上生悶氣。他算準了她有男朋友,即使沒有男朋友,也應該有個追她追得殷勤的男人。

    要說如今的柏雲舫會去嫉妒誰是不可能的,管他什麽樣的男人,讓他從沐陽身邊滾蛋還不容易得很,可關鍵的問題是,沐陽並不願意回到他身邊,她那天對他那般冷淡,想也是有了新的歸宿,所以才對他不屑一顧。

    過了十分鍾,他又撥了電話,仍然占線。他將那天重逢的場景回想了一遍,沐陽連多看他一眼都不願意;又想著沐陽蜷在床頭高興地跟另外一個男人打電話,他煩亂地拿起話筒在桌麵上叩個沒完,腦子裏開始幻想出一個相似於介桓的麵孔---

    他絕不是嫉妒那個男人,那多抬舉他。他撇撇唇這樣想,可他卻控製不住地惱怒,更恨不得找出那個男人,踩踏上一遍才滿足了。

    而對屋的沐陽,耳朵被話筒捂得發燙---興許也是被雲舫念叨得發燙的。話筒那邊傳來玉清的聲音:“我跟你爸剛從醫院回來,臻言是感冒了,這兩天都在打針呢。”

    沐陽的心揪得死緊,出差這幾天,原本就很想念兒子,這一聽說感冒,她當即便凝咽道:“我明天就回去。”

    “隻是小感冒,醫生說小孩子都要過這一關---”玉清還沒說完,便換成了欽顯嚴肅的聲音:“你在那邊安心工作,臻言有我們照顧,雖然你是給於家做事,也不能說走就走,讓人家為難。”

    沐陽隻能說好,掛電話前,她又聽到了孩子的啼哭聲,心想是不是護士在給他打針了,那麽嬌嫩的手給紮上了針---或者還是被剃了一小撮頭發,頭頂上紮著針。她心髒猛地收緊,害怕地用手捫住了臉,彎下腰蹲在地上。

    屋裏悶得很,她情緒不好,便想出去走走,打開門又驚住了。在她門口徘徊了老久的雲舫一時也有些慌亂,他沒想到她這麽快就出來,按平時的紀錄,她至少還要聊上半小時的。

    “嗬——”他尷尬地笑了聲,手指著身後門敞開的房間道:“我住對麵的。”

    沐陽這會兒心裏正亂,見了這冤大頭,來不及想原因,隻狠命地瞪著他,像是要把他撕來吃了般的,伸出手把他推得跌退了一兩米,還咬牙切齒的恨道:“全是你,全是你這害人的東西,你竟然還有臉笑!”

    她不解恨,雲舫剛站穩,她又上前推了把,直把他推得撞了牆才掉頭走了。雲舫以為她是跟那男人吵了架,來向他撒氣的,他哪能忍氣吞聲,當即便抓住她的手,身子卻側到一旁,與她離得有些距離,臉也不朝她看。

    “是誰委屈了你,你就扇他兩耳光去,衝我發火有什麽用?”

    沐陽聞言怒極反笑,繞到他身前諷刺地道:“我不怕手痛的話倒是想扇你兩耳光,況且,你如今也沒那能耐給我委屈受,打你無非是讓你自作多情。”

    “說我自作多情?”雲舫幹笑兩聲。“你見哪個自作多情的男人會送上來給你作踐的?”

    “是我讓你送上門的麽?”沐陽大聲氣的反問。

    雲舫推了推眼鏡,咬唇哼笑道:“不是,肯定不是,我也不敢自作多情,你受了別人的委屈,我送上門來是活該---”

    他反擊得爽快,沐陽氣得渾身發抖,張嘴便要罵回去。雲舫見走廊上遠遠地站著兩個人,像是圍觀的,他忙捂住沐陽的嘴,把她拖到了房間裏。

    一關上門,沐陽就抬起右腳,往他腿上死命地踹上一腳,雲舫沒防備地挨了踢,痛得鬆開了抓她的手,撫著被踢中的膝蓋狠皺眉頭。

    沐陽心知自己那一腳用力頗重,見他那副難受的表情,一時心痛又懊悔,於是氣極敗壞的罵道:“痛死你活該,讓你那麽野蠻地拖我進來!”

    雲舫痛雖痛了,但兩人都進了房間裏,還關上了門,他有些因禍得福的想法,更不願與她吵下去,與是伏低做小地討好道:“好,我活該,你打也打了,罵了罵了,怎麽說我們也好久沒見麵,坐下來說會兒話行麽?我想知道你這段時間到底去哪裏了。”說著他伸手要拉她,沐陽身子一扭避開了,自個兒往裏走,擇了張椅子坐下來。

    雲舫拿了礦泉水給她,她不接,他隻好放到桌上,在她旁邊坐下來,關心地問:“發生了什麽事兒,你那麽大火氣?”

    本來緊張尷尬沐陽聽到這個問題,立刻就想到了打著針的孩子,擔憂得要命,而他呢,明明也是孩子的父親,別說擔憂了,連有個兒子都不知道。

    來濱海之前,她也幻想過,如果遇到雲舫,會不會將臻言的存在告訴他。經上次見麵,她就決定了暫時不說,他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若她抱著個兒子說是他的,難免不會被他懷疑居心叵測,她怕從他嘴裏聽到去做親子鑒定之類的話。

    她一沉默,雲舫也在考慮該怎麽跟她解釋那個電話的誤會。但一想到她可能有了男朋友,解釋也是多餘的,根本動搖不了她的想法,更談不上一個解釋就能挽回。

    他偷覷了她一眼,她的頭發綰了起來,頭低垂著,露出了白皙的脖頸,還是如他回憶裏那樣纖細脆弱。他其實很想伸手去觸碰她,即便是真那麽做了,也算不上膽大妄為,但他卻隻敢看著,或許,男人經曆一次失去後,就會變得格外謹慎。

    “你怎麽會住這裏?”沐陽抬起頭瞅他。

    “啊?”雲舫被她瞅得有些狼狽,心裏有些為難地計較,若回答說因為她,她已經有了屬意的人選,一定會防備著他,但若是什麽也不說,那自己也白費心機了。

    “不瞞你說,我是為了你搬來這裏,以前我對不起你,不管怎麽樣,我都希望跟你求得一個原諒。”

    他的前半句話使沐陽一陣激動,後麵的卻令她失落了,果然還是自作多情。“隻為了一個原諒麽?”她問,不待他回答,又逞強道:“如果是,那麽不必了,以前我沒怪過你,現在我也挺好的,更不會怪罪你了。如果你是為了求得我的原諒,你---你還是搬回去吧。”

    也許這是戀人分手後重逢時必有的對白,傷害的一方要求得原諒,而被傷害的則說:‘你不必內疚,我過得很好。’

    沐陽輕輕地搖頭苦笑。雲舫隻因那句“我現在過得很好”而心裏發酸,他也自作聰明地慶幸自己的決定是對的,她是有了新的歸宿,興許她正希望他滾得越遠越好,按道理來講,他傷害人在先,是該祝福她的,但他偏不---

    柏雲舫從來不是一個會拱手相讓的人。

    “雖然你不在意了,全我還想做點兒什麽---”他抬手製止想開口的沐陽。“不用太久,隻要一個月,這一個月讓我在你旁邊,為你做點兒什麽。”

    沐陽越聽越不是滋味,就算是虛榮也好,與曾經的戀人重逢之後,女人最願意聽到的話是“我還愛你”,最怕聽到的便是“對不起”。男人太自私了,即使不愛了,隻要撒個小謊便能使女人歡喜,可他們偏不,他們隻想通過彌補來減少自己心裏的歉疚。

    “隨便你吧!”沐陽扯平衣角,站起身來。“但我並不需要。”丟下話後,她即刻離開了。

    翌晨,她開門便看到等在門口的雲舫。他穿一套白色休閑衫,將雙手抱在胸前,斜倚著門框,臉上掛著微笑道:“你起床了?”

    沐陽冷冷地注視了他一會兒,“砰”的帶上門,往電梯方向走去。雲舫如是沒發覺她的冷淡,跟在她身後兩三步,與她乘同一趟電梯下樓去吃早餐。

    這家酒店的早餐是自助的,房客都有送早餐券,中西式點心隨自己的口味選擇。沐陽挨次挑先食物時,雲舫也與她並著肩,勤快地給她遞遞勺子,或者將她喜歡的,卻忘盛在盤裏的食物給揀到自己盤裏。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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