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夏日炎熱氣息愈發濃重,蟬聲漸厚,暑氣也越來越重,稍微一動彈,全身就一陣陣的煩熱。
這幾日天氣是反常的熱,烈日當頭,連一絲清風都覺得吝嗇,在屋裏躲熱,隻聽得樹枝上的蟬鳴一片連著一片,在這樣的天,連窗欞間透入的陽光都熾烈得晃人眼。
竹門簾被挑開,從外麵走出來一個男人,抱拳說道:“主子,快進城了,約摸再有一個時辰時間就到了。”
屋裏的人點了點頭,有垂首寫著什麽,漫不經心的問道:“客房可都收拾妥當了?”
“收拾妥當了,按照主子的規製來的,配了四個大丫鬟,六個小廝,粗使仆役若幹。”
那人似乎是寫完了,放在一旁晾著墨跡,吩咐道:“一應用具都要最新最好,莫要怠慢,讓府上人都上心。”
“屬下都記得了,主子盡管放心。”
那人點點頭,將紙箋折疊了放進信封,又用火漆封好,遞給男人,“送去太守府。”
男人說了聲屬下遵命,又給那人行了禮,這才轉身挑了竹簾出去。
陽光透過竹簾的縫隙投到地板上,一條一條的,好像在地上做了一個陽光編成的簾子一般。
屋裏的人舒了口氣,似乎是說了句什麽,約摸是再說,“終於來了……”
聲音很輕,好像是一聲喟歎,好像又是自言自語。
片刻,男人起身,天青色的長袍上繡著幾條柳枝,隨著男人的動作,柳枝飄搖,栩栩如生。
在柳枝的飄搖中,男人走到了南邊靠牆的一個小榻處,掀開了鋪在小榻上的墊子,漏出榻板,那榻板好像是用來儲物的,男人打開之後卻露出一個黑洞洞的通道。
男人取了一盞燭燈,抬腳走進了那個通道,一步步深入,約摸十來丈的樣子,就到了通道的盡頭。
四麵牆壁除了入口那麵有一個書案,其餘三麵皆是架子,架子上放著大小不一等的匣子。
男人走到對向那麵牆那裏,從袖口裏掏出一匝信件一樣的東西,打開了匣子。
“啪嗒。”
男人手中的燭燈掉落在地上,琉璃燈罩落地時發出清脆的響聲,在這靜謐的空間裏格外明顯。
順著男人的視線看去,雕花匣子裏空蕩蕩的……
男人定定站在匣子前,半晌,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又一個一個打開了其他的匣子,裏麵或多或少的都丟失了一些東西。
男人俊美的臉龐登時變作一片死灰,無力的靠在架子上,緊緊閉上了眼睛,喘著粗氣。
可縱然她拚命控製自己的情緒,卻無法控製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架子上的匣子落在地上,裏麵的東西散落了一地,男人的手臂劇烈顫抖著,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抓住架子,可整個身軀卻無力的滑在地上。
屋裏好像是有一個西洋鍾表,滴滴答答的走著,又好像,是外麵的蟬鳴,聽不真切。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