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若寺寺門闔閉,香客不入,皆因京城大族沈府和夏家,要在大雄寶殿做場法會。
沈澤棠陪沈老夫人及後宅女眷聽雲穀禪師宣過一卷地藏經,正休憩間隙,夏夫人領其長女夏嬙過來,那夏嬙姿色十分動人,舉止言行又極是得體,拜過沈老夫人,由丫鬟攙扶著,再來給沈澤棠見禮。
沈澤棠背手立廊前,麵色沉靜,朝她僅淡淡地頜首,即收回視線,接著同雲穀禪師聊佛法。
夏嬙受此冷遇,隻得含羞怏怏輒回。
夏夫人隔著窗門打量那邊動靜,暗蹙起眉梢,沈老夫人歎口氣:“二兒莫看表麵溫和,性子卻疏淡,不愛搭理人,尤其對姑娘家更是避而遠之,甚是個沒情趣的。”
眾人皆笑起來。
“沈閣老位高權重,整日裏為朝堂政務操勞,倒是怪不得。”夏夫人神情緩和,又低問:“他那夫人還沒有音信麽?昔時見過幾次呢,也是個端莊人兒。”
沈老夫人隻搖搖頭,顯見不願多談,三媳崔氏連忙岔開旁的話去。
夏夫人也就不再多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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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澤棠穿園過洞門,雨絲絞織成網,乘風往人身上撲,沈容隨在後打傘。
沈澤棠從他手裏接過傘,想想道:“你去尋沈桓徐涇至禪房等吾。”
沈容拱手領命而去。
沈澤棠略站了站,這才拐上一條竹子掩映的青石漫徑,走不過數十步,現了處簡素院落。
他至檻簷下收起濕傘,拭去袖上沾染的雨漬,忽聽得門內傳出刷刷聲,不由噙起嘴角,咯吱推開門半扇,果然,四弟沈澤瀚、如今的法師明月,正認真地打掃庭院,一任秋霖綴滿肩頭。
聽有腳足響動他方抬首,見是沈澤棠著褐色僧袍近來,未顯吃驚之態,隻平靜:“你等我會兒。”繼續將枯葉掃至牆角積成一堆算罷。
進了禪室,明月去宿房洗漱,換了件半新不舊的僧袍。
他二人在矮桌前盤膝而坐,沙彌過來斟茶,沈澤棠端盞吃了口,隻覺不堪,再往四下掃看一圈,語氣很溫和:“出家人四海皆為道場,雲遊高僧,登山泛水,理佛於山水間;餐風飲露,理佛於風露間;吟詩品茗,理佛於詩茗間,甚或行走紅塵風月處,亦可理佛於風月間,你又何必學那苦行頭陀化為死灰,隱於陋室,粗茶淡飯,自討這番苦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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