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奕衡的話，激蕩著沐梓辛的心。
她似乎抓住了他話裏要表達的用意，又似乎什麽都抓不住。
沐梓辛伸手攔住麵色難看，想要向施奕衡問個究竟的顧司誠，對施奕衡說了句：“衡總，今天謝謝你了！再見！”
施奕衡滿腹心思深藏不露，淡笑著問：“我欠你的人情，算不算還了？”
沐梓辛不假思索地道：“不算！因為今天我沒有求你出手幫我，是你自願管這閑事！不過，還是謝謝你！不管怎麽樣，你幫了我們！”
她刻意說了“我們”。這是給顧司誠吃一顆定心丸。也旁敲側擊地告訴施奕衡，不管他那句話的用意如何，她對自己的情境很清楚，她是顧司誠的女人。她選擇了跟顧司誠共風雨。
回家的路上，顧司誠像一隻鬥敗的公雞，頹唐地沉默。
菜市場上買來的菜還放在後備箱，顧司誠卻已然沒有吃大餐的心情。
他把車開向小區附近的一家高級餐廳，將車停穩當，與她說：“你在車上等會兒，我進去打包點吃的。”
經過這麽一鬧騰，沐梓辛料想，他勢必沒心情做飯了。
沐梓辛也不答應，也不否定，隻是輕輕地問了他一句：“你真就這麽脆弱嗎？”
顧司誠的指尖觸到車把手，正要拉開車門，聽聞沐梓辛的這一句話，收回手，如遭雷擊一般，敏感地轉過身問她：“你想說什麽？”
她嫌棄他不如施奕衡嗎？
沐梓辛拔出車上自帶的打火機，問他：“有煙嗎？給我一根！”
顧司誠皺了皺眉，煩躁地道：“不要在我車上抽煙，留在皮椅上的煙味，一個星期都去不掉。”
抽什麽煙？有事說事。
顧司誠又是自責，又是擔憂，又是心疼，萬千情緒交織，人莫名地變得暴躁。
沐梓辛淡定地瞄了他一眼，冷靜地說：“那我下車。”
顧司誠見她真把車門打開，立馬繳械投降，在身上摸索一陣，掏出一包煙，丟給她，懊惱地說：“把車窗降下來，不要出去，外麵冷。”
沐梓辛接過煙，闔上車門。顧司誠按下中控鍵，把車窗降下，寒氣灌入車廂內，顧司誠伸手把暖氣調高。
沐梓辛點燃煙，吸了一口，鬱結於心的陰霾似乎有所驅散，身上的疼痛稍稍緩解。
她一口一口地抽著煙，直到一支煙燃盡一半，這才轉過頭，溫柔地看向顧司誠。
他心裏不好受，她知道。堂堂顧家大少爺，何時這麽憋屈過。通常隻有他耍霸道的份兒，何曾嚐過這種挨打不能還手，挨罵不能還口的滋味。
沐梓辛狀似輕鬆地以玩笑的口吻問他：“挨打的是我，你又沒受傷，也沒消耗體能，為什麽不做飯？”
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明明知道原因。
顧司誠甩給她三個字：“沒心情。”
終難釋懷，顧司誠又連珠炮似地一口氣問出口道：“你知不知道，看著你挨打，比我自己挨打還痛？為什麽不讓我介入？為什麽把我推開？為什麽不讓我替你受這些罪？你讓我變成一個軟弱的男人，看著你受欺負，我什麽都做不了，你知不知道，這對我而言，有多殘暴？”
沐梓辛抬起夾著煙的手，手肘抵著車窗框，讓煙在窗外慢慢地燃燒。
一陣風起，半枯半綠的樹葉隨風垂落，幾片飄向擋風玻璃，停在雨刮器躺著的細縫。
沐梓辛目視著擋風玻璃前方的天空，風來了，有一朵雲卻賴在天空不動。
沐梓辛沉悶地望著天空，良久，她才不溫不火地給他一個意外的答案，簡明地道：“因為想要贖罪。”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