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妤晃晃悠悠地站了起身,清新的氣息瞬時填滿了胸口。她深吸了一口氣,提手撣了撣染上碎葉的衣襟,瞧了瞧另一手中捏實的嬌豔花朵,終於想起自己在這兒蹲了半日,原是打算摘了花給夫人小姐送去的,便提起裙角輕快了跑了起來。
輔廳中。
老爺中致,夫人儀清,少爺洛生正悠閑地品著香茗,而靜妤在一旁安靜地擺弄著新摘下的茉莉花,花色潔白,惹人垂憐。
“今日雅安怎不曾前來?”見到左下首的空位,中致疑惑地望向儀清,“這孩子自幼體弱,莫不是又病了吧?”
“是啊,怕是昨個兒晚上又受涼了,郎中說是風寒呢。”儀清蹙眉垂目,麵上滿是憂傷。
“待會兒我也去瞧瞧。這丫頭自小便要人操心,也不知哪天才能讓我們這做爹娘的安心一回。”
儀清不語。她知道中致對女兒的疼惜絕不亞於其他任何事,隻是礙於嚴父的形象難以表露而已。不過雅安的風寒也是常疾了,好好壞壞這麽些年,其實不必如此掛心。這般想著,儀清自然也輕鬆了幾分,眉上的愁便漸漸淡去了。
廳堂上沉默許久後,洛生先開了口:“爹,上回杜記那案子可有後續?”
杜記?聽聞這二字,靜妤忽一激靈,不覺便愣愣地立在那兒,手頭的茉莉花朵兒也全都散落在了桌上。
正位上的中致卻麵無表情,隻是淡淡說道:“再無後續了。那兩位故者的家人沒有再來過公堂,想必是他們私下裏自行解決了吧。”話雖如此,但其實中致很是不解,這案子從一開始便有些奇怪的突兀感,莫名而起,後來又莫名便淡去了。一切太不常規,可又說不出這雞毛蒜皮之事究竟在何處會暗藏玄機。於是也隻能不動聲色,靜觀其變了。
“就這樣了?”洛生頗為失望,可言語間仍是不甘心,“那需不需要去杜老爺那兒給個交代?”
中致轉過頭,麵帶懷疑地看著洛生:“你說呢?”
洛生垂首不語,隻是默默埋怨著自己又太輕率了些。明知從未有過這般先河,可一想到她,便全不記得了。
中致沒再多問,可洛生這一揚一抑的表現卻清清楚楚地落在了靜妤眼中。她彎下腰收拾起散落的花朵,那沁人的芳香忽地便竄入鼻腔,填滿腦海,而方才院中兩個丫頭的言語也隨著這濃鬱的香氣在記憶裏四散開來。郎才女貌,門當戶對,杜府千金,有說有笑,牽著小手逛了半響……
原是如此啊。靜妤暗自嘲笑著自己,難怪那日少爺不曾瞧見那絲巾呢,原是心思全在別家姑娘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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