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恒打開折子,就見上頭密密麻麻寫著張夫人幾年幾月收了何人何物。
整整寫滿了一張紙。
宋恒見了歎為觀止。
探子又說:“張大人自己以身作則,卻沒想到夫人收了旁人不少禮,這個數加起來填了戶部的虧空都綽綽有餘。”
“張府很窮嗎?”宋恒不解,“平時也沒見張庭燁替誰辦事說話,她夫人怎麽還能收這麽多?”
探子道:“張大人清廉了大半輩子,隻憑那一點俸祿,哪裏就能養得活張家那幫蛀蟲?但他一心都在朝廷上,府裏的事情哪裏知道?張夫人操持家務,又是個貪財的,無論旁人送了什麽來,一律都收了。”
這樣看來,還真如雲間月所料,張夫人收禮時,是瞞著張庭燁的。
宋恒不提倡殺人誅心,他喜歡溫水煮青蛙。
他拿著折子想了想對探子道:“這份禮單你在另抄一份給張大人送去。”
探子愣了一下:“為何?”
難道不該是直接呈給皇帝?
宋恒笑了一聲:“張大人自己清廉,家裏人卻瞞著他奢侈,這事兒要是傳開了,隻怕張大人要大義滅親。他若是將張夫人送去了刑部,咱們還怎麽談條件?”
探子一聽,是這個理,於是又另外抄了一份折子,托人送給了張庭燁。
當天晚上,張家的眼線就來了消息,說張大人知道後,回家同張夫人大吵一架,正鬧著要休妻。
可還不等他們鬧完,京兆尹府那邊又傳來了消息,張庭燁獨子張朔逛花樓時,失手殺了人。
京兆尹是個聰明人,給張庭燁留足了麵子,私下裏封鎖了消息,隻派人去張家說了信兒。
張夫人聽後,大叫一聲,厥了過去。
張庭燁氣了個半死,直接讓人回了京兆尹的話:“殺人償命,讓張朔給人償命!”
張夫人又給氣醒了,同張庭燁大吵大鬧,說什麽兒子要是沒了,她也不活了,要一根麻繩吊死在張家門口!
吵了半響,張庭燁最後還是拗不過張夫人,又想著是獨子,再怎麽樣也得去看看。
現在張庭燁已經到了京兆尹府,不知同京兆尹在說什麽。
“死的是什麽人?”宋恒收斂心神,淡淡問了一句。
探子道:“倒不是什麽大人物,是個茶葉商,同戶部有合作,給宮裏送過不少茶葉。有人托了關係找上左青雲,左青雲正發愁戶部賬目的事,得知這件事後,恨不得立刻就刨了張家的祖墳。”
宋恒整了整衣襟,知道這是容玦鋪好的另外一條路:“我知道了。”
說完,他出了宋府,往京兆尹府去了。
此刻不過剛剛天黑,京城沒有宵禁,街上夜市正熱鬧。
宋恒坐著宋府的馬車,穿過這些熱鬧,最後停在京兆尹府外。
車夫詢問要不要去扣門。
宋恒搖搖頭:“不必了,咱們在這裏等等就成。”
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張庭燁被京兆尹恭恭敬敬送出來了。
他愁眉苦臉,正要上自家府上的馬車時,就聽黑暗裏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張大人留步。”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