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司離無奈,眼中卻全是包容。
他鬆開雲間月,笑罵:“胡說什麽,我又不是死了,哪能還看不見我?有機會,我還會回來的。”
雲間月不信,狐疑地瞅著他。
雲司離無奈地笑了:“我在你這裏究竟是有多不值得信任啊,連句話都不信。”
雲間月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麽回事。
從小到大,雲司離或許說過謊,騙過人,但從未騙過她,答應她的事,即便再艱難也都做到了。
她這才將悲傷壓下去,笑了開來:“那說好了。就算你走了,也要寫信回來。要是……要是有師父的消息,也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突然提起顏回,雲司離有片刻的怔愣,隨即又笑了開來,釋然道:“皇兄答應你。”
叫了十幾年的兄長,那便是一輩子的兄長。
雲司離走的那天,誰也沒說,連忠義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走的。
等雲間月知道消息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頭天雖然說得好好的,可雲間月還是覺得難過,一個人在東宮待了許久。
連鏡尋到她時,發現她正坐在院中愣神,周圍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她歎了口氣,雖然不忍心,但還是上前問道:“陛下,這事兒前朝已經知道了,張大人壓著消息沒傳開,問您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
雲司離好歹是做過皇帝,就算沒多久,那也是皇帝,若讓有心人知道東梁的明聖元崇皇帝離宮出走了,指不定要鬧出什麽麻煩來。
雲間月默然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告訴……”
剛開口,她才發現自己聲音啞得厲害,忙吸了一口氣,清了清嗓子才繼續道:“告訴張庭燁,讓他叫禮部擬旨,昭告天下,明聖元崇帝駕崩,追封……追封諡號宣景明聖元崇皇帝。”
雲間月背對著連鏡坐著,連鏡沒看清她臉上究竟是個什麽神情,隻覺她背影看起來十分寂寥。
連鏡有些難過,顏回沒了,雲司離走了,容玦也不在京中,好似一瞬間,她身邊所有人都走空了,連個給她依偎的人都沒有。
連鏡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在她身邊坐下,握住她的手喊她以前的稱呼:“公主,您別傷心了,還有奴婢在呢。”
其實雲間月也沒覺得多傷心,至少雲司離的離開,還沒有當初顏回的離開讓她覺得難過。
她就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做什麽都提不起興致。
她摸摸連鏡的頭,勉強提著嘴角笑了笑:“我沒事,你去同張庭燁說一聲,我再坐會兒就回去。”
連鏡還是不大放心,雲間月卻道:“去吧,聽話。”
無法,她隻好留下雲間月,一個人離去。
雲間月坐了一會兒,準備離開,臨時又不知想起什麽,起身往寢殿走去。
寢殿裏幹淨整潔,空蕩蕩的,雲司離走時什麽都沒帶,就帶走了幾件衣裳和盤纏。
雲間月目光轉了一圈,發現桌上的杯盞底下壓著一張紙。
她走過去拿起來一看,見上麵是雲司離那標準的瘦金書,寫著:別怕,皇兄護著你。
雲間月再也忍不住,抓著這七個字,哭得泣不成聲。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