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華蘭沒有來覺得惱火。
她雙眼發紅,裏麵寫滿了不加掩飾的怒意。
下一刻,她就抓起小榻上的軟枕,徑直朝齊宣恒砸去,吼道:“滾!”
齊宣恒頭一偏,那軟枕就擦著他的耳跡飛出去砸到了門扉上,帶起來一陣細小的風,繚亂了他鬢發。
齊宣恒轉過目光,直麵齊華蘭的怒火,眼神如舊,好似無欲無求。
齊華蘭又冷笑一聲,諷刺道:“這才多久啊,皇叔你就被那女皇迷得神魂顛倒了?可惜啊,本宮聽說她同她的鳳君關係好的很,從未想過再往後宮裏加人。你啊……沒機會了。”
對於她這話,齊宣恒無動於衷,臉上不見半點怒火,平靜得好似根本就沒聽見一樣。
齊華蘭對上他那目光,忽然覺得沒意思的很。
她頃刻間收起所有怒火,懶洋洋往小榻上一趟,用手撐著額穴,慢騰騰地問:“說罷,那女皇陛下讓你給本宮帶什麽話。”
她閉著眼,不去看不去想,隻露出旁人想看見的表情。
齊宣恒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心裏想什麽也沒人知道。
隻是半響無語,等齊華蘭不耐煩地睜開眼時,他才緩緩道:“她要見你。”
齊華蘭“嗬”一聲就笑了出來,表情裏全是不屑:“真是可笑至極,憑什麽她要見我,我就得見?”
東梁女皇又如何?
她要是不想給麵子,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一樣不給麵子。
齊宣恒知道她鬧什麽脾氣,偏就不順著將就她,淡淡道:“我隻是來帶話,見不見那是你的事。至於,與他們的生意做不做,也是你的事。小皇帝羽翼漸豐,回頭讓他找到機會咬你一口,你別來我跟前哭,不愛聽。”
回答他的是齊華蘭一聲,惱怒的“滾”。
齊宣恒真就滾了,半點留戀都沒有。
齊華蘭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裏想什麽依舊沒人知道,隻臉上露出來的恍惚,頃刻間出賣了她全部情緒。
沉默片刻後,她收起臉上所有情緒,換回懶洋洋的模樣,將暗衛叫了進來。
她道:“隨時注意歸月樓和攝政王府的情況,一旦有什麽動靜,隨即來稟報。”
暗衛答應一聲,很快又退下。
齊華蘭躺著躺著,忽然覺得沒意思透了。
她想起當年奪權的時候,自己也不過才十五歲,為了活命,拚了命遊走在各方勢力之間,挑撥他們自相殘殺,然後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廢了好一番力氣,才將那個沒什麽用的小皇帝推到皇位上,原以為就會這樣結束,她隻需要安靜地做自己的長公主就好。
可誰知道攝政王如此貪心不足,有了監國的名義還不知足就罷了,還試圖將所有軍權都抓在手裏。
齊華蘭信不過他,隻好重新攝政。
如今回想起來,她無時無刻都在恨自己當年心慈手軟,饒了他一回。
如今被反噬了。
她想,大約也是自己活該罷了。
想到此,齊華蘭不由笑了一聲,伸出手望著虛空,忽然做了一個抓取的姿勢,像是握緊了什麽一樣。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