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間月但笑不語,隨意尋了凳子坐下,手指撐著額角,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她嘴角雖掛著笑,可眼中一片冰涼,甚至還帶著旁人看不懂的算計。
杜秋水心如死灰,即使是複仇後,心中也沒什麽快感。
她抬起頭看向齊華蘭,眼中毫無光彩,死氣沉沉的。
齊華蘭還是頭一次看見她這幅表情,震驚不已:“你……”
剛開口說了一個字,杜秋水便撲通一聲給她跪了下來,重重磕了一個頭:“這些年,奴婢有負長公主信任,奴婢願以死謝罪!”
齊華蘭心裏的猜測隱隱已經成型,但看見杜秋水這樣,還是沒忍住呼吸一窒!
這是她信任了多年的人,結果到頭來卻背叛了自己。
齊華蘭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她雙眼通紅,難以置信地瞪著眼前的人:“連你也要背叛本宮?”
雲間月看熱鬧不嫌事大,翹著雙腿,完全將自己當成了置身事外的。
杜秋水沒抬起頭,語氣平靜卻又充滿了死氣:“不敢隱瞞公主,奴婢是東梁人,前來北齊,是因為奴婢唯一的親人被害,與北齊有關聯!當年奴婢先遇見的也不是長公主,是攝政王殿下!”
齊華蘭知道杜秋水是東梁人。
當年她撿到這個奄奄一息的小姑娘時,她就查過了,也從杜秋水自己嘴裏聽到過她說自己東梁人,逃難到北齊來的。
那時,齊華蘭在朝中剛剛站穩腳跟,需要培養自己的人,杜秋水親人死絕,無依無靠,所以她覺得可以培養。
可沒想到,自己培養的不過是一條養不熟的狼。
但齊華蘭還不至於叫一個下人刺激了,她後退一步,端莊地坐回椅上,淡淡道:“所以呢?”
杜秋水直起腰,隨即又是深深一拜,道:“奴婢被攝政王安排與長公主碰麵,成為公主身邊得力之人,必要之時還會向攝政王回稟公主的所作所為。但奴婢一直不曾忘記兄長的仇,所以這一年一直在尋找一個人……就是他,杜秋意!”
說話間,杜秋水指著桌上的那個白色包裹。
那包裹一直不曾打開,但齊華蘭已經猜到了裏麵是顆人頭,隻是沒想到那是杜秋意的。
她驚訝地看著杜秋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杜秋水抬起頭盯著那人頭,絕望一笑:“奴婢父母早亡,是被兄長帶大的,後來杜秋意裝可憐博得兄長同情,又因算盤打得好,深得兄長信任,還與他結為兄弟……可誰知道杜秋意狼子野心,是齊宣恒安插在東聯的一顆棋子,趁陛下前往株山時,以兄長和諸多株山瓷窯的工人作餌,想要炸死陛下……”
當年株山的事情,雖然很快被隱瞞下來,但作為王公貴族,齊華蘭多少有些耳聞。
她驚訝地看著杜秋水,沒想到,那個死在株山瓷窯的當家,竟然就是她兄長!
她看著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人,神色複雜:“這麽些年,為何你一直不曾說。”
“說了又能如何?”杜秋水眼中全是絕望,“公主還能幫奴婢殺了攝政王,為奴婢兄長報仇嗎?”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